一一九节 大祸临头(2 / 6)
袁岚不知道萧布衣的心思,马鞭一指路人道:“世人熙熙。皆为名利,纵是高位,又能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圣上身边地大臣饶是权势遮天,最多不过是十数年的光景。”
他说此大逆不道之言,一方面是对萧布衣极为信任。一方面却是在表达着对萧布衣的信任。
萧布衣缓缓点头,“袁兄说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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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岚微笑道:“布衣聪颖非常,为人却是低调,事无不成,在可敦眼中已是栋梁之才。你得可敦和裴阀的赏识和推荐,都以为你一到东都,多半加官进爵,一马平川。其实我早知道不然。”
萧布衣没有想到袁岚谈吐不俗,想起他对宇文化及都不畏惧,倒头一回想要了解汝南七家,尤其是这个袁家的背景,“愿听袁兄高见。”
袁岚并没有什么得意神情,脸上现出少有地凝重,“圣上身边红人如碧海潮水,起起伏伏,都道花无百日红,人也是如此。两裴一虞布衣想必已经知道。一个是黄门侍郎裴矩,也就是裴茗翠的亲生父亲,另外一裴就是御史大夫裴蕴,而一虞指的就是内史侍郎虞世基。”
萧布衣点头,“裴阀两人身居高位,怪不得势力滔天。我想能和他们抗衡的势力并不太多吧?”
“布衣你若是这么想,那可是大错特错了。”袁岚摇头道:“裴阀是新阀,高处不胜寒,实为圣上专门提携出来对抗旧阀士族大家之用。”
见到萧布衣的愕然,袁岚沉声道:“裴阀虽有两人在朝中占有高位,得到圣上的宠幸,裴矩更是奇才中奇才,张掖西域方面搞的有声有色。这些年,朝中的地位根深蒂固,隐约有凌越李阀之上地趋势,可你莫要小瞧了旧阀的势力。”
“我对这些倒是不懂的。”萧布衣自嘲道:“不过我倒知道李阀中。李敏,李浑都算是了不起的人物吧?”
他说道李敏李浑的时候,想起了唐高祖李渊执大旗的窝囊相,不知道心中什么滋味。他还想去抱李渊的大腿,可是眼下看来,李渊还不知道要抱谁的大腿!
袁岚点头,“这些年来,李敏,李浑,李善衡这些人都是李阀的中流柱,不过他们权势太大,更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铁券,一直都是惹当今圣上地忌讳。所以要说权利他们或许很大,但是红人却是说不上,圣上亲力扶植起裴阀,就是为了抑制他们的势力,圣上开科取士,不但是为了抑制李阀的势力,更是为了打破旧阀在官场的垄断。朝中七贵负责选拔官吏,其中除了两裴一虞外,还有纳言苏威,左卫大将军宇文述,左骁卫大将军张瑾三人,可都算是迎合之辈,也算得上圣上的亲信。”
萧布衣暗自数了下,不解问道:“袁兄,说是七贵,怎么只有六人。”
袁岚‘哦’了一声,笑了起来,“布衣果然细心,其实本来还有吏部尚书牛弘,吏部本来就是掌管官员升迁任免,不过牛弘已死,圣上一来伤感牛弘病逝,又怕别人权势太重,这位置也就一直空了下来。说是朝中七贵,负责任免官员的只有六人,可这六人中,权倾朝野地李阀一个都无,可见圣上对李阀的忌讳。”
萧布衣不解道:“我只知道天子已是一国的绝对权威,还不知道他也怕别人?”
袁岚摇头道:“看起来布衣你对庙堂之争的事情真的一点不知,从汉末开始,门阀之乱一直都是各朝天子的心腹大患,你没有门阀的支持得不到天下,可你得到了门阀支持,却要防备他们随时颠覆你的权利,另立他人。当年文帝取得天下,宇文阀可以说是有极大地功劳,可是他一登上天子宝位,就以各种借口诛杀宇文阀,不过几年,宇文阀已经被他杀的一干二净。可饶是如此,先帝和圣上对付旧阀也只是找借口而已,却不能轻易动李阀一根毫毛。当初杨玄感叛乱,纠结的都是旧阀子弟,圣上虽然诛杀无数,可最后怕牵扯太广,很多还是不了了之。他忌惮李阀,却不能动,只是怕动了李阀,惹天下旧阀畏惧反叛,那就是一不可收拾了。”
“袁兄说宇文阀被先帝杀的一干二净,那宇文述呢?”萧布衣问,也为杨广感觉有点悲哀,都说天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他却是受制于人。
“宇文述本姓破野头,蛮夷之辈,”袁岚摇头道:“后来入了宇文阀,随主人改姓宇文氏。他是个家奴,算不上宇文阀地人。对宇文阀也没有什么感情,再加上当初开国之际,战功赫赫,对先帝和圣上都是忠心耿耿,所以免却了被灭族的命运。宇文阀现在早就名存实亡,只能算个家族罢了,本来还有个宇文恺,东都城和西京都是他一手所建。是个大才,官至工部尚书,不过也是死了几年。宇文家族现在只有宇文述独立支撑,宇文述的三个儿子都不成器,宇文士及仗着长的不错,白面书生,花言巧语骗得了圣上的女儿南阳公主,倒还算有点本事。宇文化及却是整日走狗斗鹰,成天在女人间转悠,却没有他弟弟的本事。讨地老婆也不行。他官至太仆少卿,给圣上养马,还是圣上看在他老子的份上赏赐给他的。”
萧布衣有些好笑,又好奇问道:“不知道宇文化及的儿子可有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