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最是狠毒妇人心(2 / 2)
江云天道:“刘大哥你暂且定下心来,慢慢告诉我,这件事可有外人知道?当然,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只怕朝廷上下早已震惊了!”
刘镇南脸色一片铁青,冷笑一声坐下来,在桌上写道:“程婉秋本是我妻,后见异思迁,移情于原太子刘启运——太子贪恋其美色,竟罔顾我们之间的手足之情,设毒计陷害于我……”
写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无限痛心地摇了一下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随即又写道:“那一年,先帝亲率我们兄弟征伐鞑靼,太子刘启运重金买通一位敌将,诬陷我与鞑靼大帅暗中勾结多年,意在弑父逆……”写到这里,滴滴英雄泪洒落前胸。
这件事尽管事隔经年,可是每一思及此事,依旧令他痛心疾首,脸上现出无比的忿恨,他继续写下去道:“我父恼怒之下,一时信以为真,根本不容我辩说,竟然命人割下我一截舌头,将我放逐青云河的入海口一带,一任我自生自灭——我那所谓的爱妻程婉秋就这样入了太子府内。”
了解到刘镇南如此遭遇。江云天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黯然垂首道:“原来刘大哥身负如此大的冤屈,你的遭遇也太凄惨了!”
刘镇南紧紧咬着一口钢牙,眸子里闪烁着泪光。
他继续追忆着这件刻骨铭心的往事,以手指蘸着杯里的水,在桌面上写道:“自那以后,我一路辗转,历经重重风险和磨难,才来此侥幸存活下来。好在天不负我,我大难不死还练成了盖世奇技,这么多年以来,我始终都记着自己的大仇,暗暗发誓一定复仇雪恨,曾经二番夜探皇宫内院,意欲面见父皇一面,不料竟受阻于那批武功精湛、配合娴熟的皇宫护卫,两次皆未能如愿!此事后来被太子刘启运所悉,他惊惶异常,暗下买通了护卫营的大统领寒江怪叟韩空云,曾经多次派人搜杀我,都是无果而终!”
一口气写到这里,他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片凄惨之色,迅速将桌面上已经涂满的字迹擦干净,又继续写下去:“两年前我得悉父皇驾崩,再次入宫吊唁,想不到会中伏。一番浴血厮杀中,险些丧生在韩空云的三阴绝命掌下,我负伤转回之后,勤习水浪淬体功、风涛功二门奇技,自信凭借两大奇技,绝对可以敌过韩空云的三阴绝命掌,所以才有了前些日的这一次深入禁宫的举动。”
江云天忍不住开口抢问道:“大哥可曾见着了那韩空云?”
刘镇南冷笑一声,写道:“当然见着了,不过他已不是我的敌手,只可惜此人十分奸猾,交手中一见情况不妙,就伺机脱身,虽然被我击伤,仍然得以全身而退。”
江云天又道:“那么大哥可是见着了当朝的圣上?”
当朝圣上,实际就是刘镇南曾经言及的昔日太子刘启运。
一提起他来,刘镇南的脸上便兴起了难以掩饰的仇恨之色,他仰首当空,极其恨恶又似遗憾地叹息一声,落指写道:“我本意想要他血溅皇宫,以了我的血仇,不料见到他本人时,发觉他早已病危卧榻,已是奄奄一息,眼看着时日不多,思及兄弟之情,终不忍再痛下杀手,病榻相见时,那昏君语声多有悲切之意,自言此生愧对于我,一度泣不成声。我辞别他之后,深入皇宫内院,总算见着了我曾深爱,却负我至深的爱妻程婉秋。”
江云天也是若有所感地叹息一声,内心浮现出一层难言的悲哀。
刘镇南苦笑了一下,手指继续在桌上写道:“她见我之后,先是露出惊讶之色,随后却对我千种柔情,百般忏悔,竟使我一时心软,改变了找她的初衷,一时竟然下不了狠手……”
他频频苦笑着,叹息一声,继续写道:“妇人心,哎!妇人心……原以为我与她夫妻一场,只要真心思过,我放她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可谁料她心肠却是如此恶毒!如非我对她依旧持有几分戒心,差一点就饮下了她为我调配的断肠毒酒,至此,我才彻底斩断了最后那一缕夫妻情义,狠心出手……”写到这里,他手指微微颤抖着,忽然站起身来步向石室门前。
江云天看到他这番话,一时有些目瞪口呆,内心情绪纷乱,张了张嘴,却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更不知如何去安慰当前的刘镇南,事实上刘镇南此刻的心情,也是错综复杂之极,恐怕任何人都不能解开他内心的死结,还是让他自己先冷静一下为好。想到这里,江云天随即站起身来,屏息提足离开石室,随后悄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