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对簿公堂(2 / 3)
那张氏妇人听得一声惊堂木,更加诚惶诚恐,她抱着孩子扑通一下跪在堂下,泣声道:“奴……奴家是为孩子受伤一事而来……”她抬眼看向徐恕,见他冲自己点头,眼带鼓励之色,又开口道:
“奴家这孩儿上元节那日独自跑去南市看花灯,却被一匹惊马撞倒在地,幸亏有人出手相救这才逃过一劫。他当时吓得不轻,奴家问他什么却只知摇头,没想到当天夜里这孩子突然满地打滚地喊疼,一只胳膊也肿的老高,听医生说,这胳膊得骨头裂了,断骨戳进了肉里,这孩子的肺腑也因为撞击伤了元气,若是要重新续上断骨、调理好身子却要花不少银两。奴家家贫哪里负担得起,只能看着这孩子的胳膊一日肿似一日,听他夜夜哭号,奴家心急如焚。于是就想着找那惊马的主人索赔,可奴家却不认得人,就到县廨里打听。那县廨里的人说是那盗马贼纵马才伤了我儿应该找他们索赔,可盗马贼如今关在牢中我又如何索赔。又听说这惊马的主人郑郎君有钱有势,却是轻易不敢得罪的,连执金吾都怕他……奴家真真是走投无路……后来又听说徐判司是个为名请命的好官,这才找上门去,请徐判司为奴家做主!”言罢,妇人又向徐恕连连磕头表示感谢。
徐恕连忙将那妇人扶起,好生安抚了一番并表示自己一定会为她讨还公道。郑瑞见状,不禁冷笑一声道:“好个为民请命!不过故作姿态,以图清名罢了!”
“你说什么?!”徐恕大怒,喝道,“听了这妇人一番心酸,你居然还能说出如此言语,当真是无可救药!”
见这两人又要掐起来,李县令连忙出声道:“孩子既然因惊马受伤,理应受到赔偿。但是这冤有头债有主,却不能随意攀诬他人。既然是那盗马贼纵马伤人,就该由那盗马贼一并承担此责!”
“李县令,请恕徐某直言!”徐恕道,“既然那惊马有主,那马儿伤人,自当由马儿的主人承担此责。况且那两个盗马贼,据某所知,均是一贫如洗之徒,又让他们如何承担此责,这岂非耽误了孩子治愈,若是落下残疾又当如何?”
未待李县令出言,郑瑞忍不住冷冷讥讽道:“如你所言,富者无罪也有罪,贫者有罪也无罪,你且说说这是哪门子道理?!”
“某所言皆是天理公道!”徐恕大义凌然道,“你既然自称富者,怎得还如此吝啬,效仿那为富不仁之举?!”
听徐恕一番无端指责,郑瑞心头火气大旺,立马回了一句:“不知你这判司是如何当上的,胡搅蛮缠不知所云!”他瞥了一眼徐恕,满是不屑。
闻听郑瑞出言不逊,徐恕也有了火气,怒道:“你这……你这竖子!不知仁义!”
“何谓仁义?”郑瑞双目直视徐恕,道,“你强加罪名于无辜之人,便是你所谓的仁义?”
“你的马儿伤人,还敢说无辜……”
“对,我的马儿是伤了人,可事出有因,非我本意。”郑瑞抱臂傲然道,“此事因某而起,某自当承担这孩子一切医治费用,却不是因为郑某人罪有应得,而是出自郑某人的仁义!”
这郑瑞一副傲慢嘴脸,让徐恕很是看不惯,正要出言讥讽几句。那李县令适时出声道:“郑瑞愿意承担此事自是最好不过了。本官看这孩子的胳膊应当尽快医治才好。郑瑞,本官命你即刻带这母子前去就医,不得有误!”
郑瑞知李县令解围之意,顺势道:“郑瑞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