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衣(3 / 8)
王烈、邴原闻声不禁一呆,管宁名震青州,正是因为这一身儒学气节,郭嘉这一声冷哼,分明是有些不以为意了。
抚琴的手猛地停住,指尖离琴弦犹有数寸。
他悄然回望,正对上郭嘉一双眼眸。
“啪”!
一颗水珠砸落琴上,发出清脆声响。
两双目光无声、无息,旁若无人。
王烈和邴原没来由地深吸一口气,这房中空气仿佛都因为这对视悄然凝固。
孙原眼神一动,脚步轻抬,缓缓站到两人之间。
管宁的目光轻轻移到孙原脸上,便缓缓转回头去,淡淡道:“春寒料峭,诸君可自便罢。”
琴声乍起。
微风透过露台,吹彻阁楼,挟杂着些许雨丝,冰凉湿润。
弦上春雨,弦外流声。
白楼之上,琴音响彻,楼外风雨如痴如醉,楼内已是点了火盆,这本就早间春寒,更兼阴冷潮湿,众人围坐火盆四周取暖,也是难得。
王烈看看外头,笑道:“春意阑珊,好个所在。”
想着太史慈那般孝顺,邴原猛然间轻笑出声,淡淡呢喃道:“世间情,大抵如此罢?”
他虽是笑着,旁人却是瞧得出来,他自幼丧亲,孑然一身,这般天伦竟是难以团聚,纵使名震天下,却又能如何?
衣衫轻动,簌簌作响,却是孙原起了身,径直走到邴原身侧:“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世上事、世间情,往往如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原倒是想起一问,试问诸君如何?”他回望身后诸人,问:“这世间,情为何物?”
“《说文》曰:情者,人之阴气有欲者。《荀子》云:情者,性之质也。”管宁手托水盏,淡淡道:“皆不若《礼记》中所言: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
“幼安之意,人情,天生;人欲,天赐。”郭嘉仍是望着窗外春雨,淡淡反问:“可对?”
管宁轻轻颌首:“如是。”丝毫不介意这个称呼自己表字的人,适才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那……男女之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