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王伯安南京整学风 岑夫人临终念亲孙(2 / 4)
二人到书院时已日上三竿,却发现教室空空,里面只有一名学生在读书,其他的学生都不在。那学生名叫冀元亨,字惟乾。王守仁心中疑惑,便问道:“人呢?为何只你一人啊?”
冀元亨道:“回先生,他们都去玩耍了。”
“去了哪里?”王守仁问。
“有了去了紫荆山,”冀元亨结结巴巴地答道,“有的,有的去了秦淮河。”
“真真岂有此理!”徐爱怒道,“我去把他们追回来!”
“不急。”王守仁摆摆手道,“我近日总是发觉学生逃课,不想今日竟全都不来!”
徐爱急道:“伯安,这如何是好?”
王守仁道:“曰仁,你我皆在南京做官,又都是闲职,方可每日闲懒。可这书院的学生皆未考取功名,怎可如此荒废?”
徐爱道:“这学生们读书如此不静心,如何考功名?”
王守仁沉默了,他从不主张朱熹“存天理、灭人欲”那种苦行僧似的学习方法,但这些年轻人如果心都玩野了又怎能静下来读书呢?想到这儿,他一咬牙,说道:“今日起,若无公事,我王守仁便整日呆在书院中,以为督导。一来,方便学生提问;二来,做表范以正学风。另,明日起,书院行‘静坐之法’。”
徐爱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王守仁问冀元亨道:“惟乾为何不同他们去玩啊?”
冀元亨答道:“元亨本愚笨,又启蒙甚晚,比不上同学们,所以趁诸人不在读书,只为追赶同学而已。”
王守仁笑道:“惟乾有此志甚好!我心慰矣!学习惟日夜习读方可长进。假以时日,惟乾必成大器啊!”
夸奖了冀元亨,王守仁却再一次沉默了。徐爱深深知道王守仁心里的担忧,便说道:“伯安兄虽亦遵程朱理学格物之法,然今治学却更向随心。若静坐之法得以采用,却有悖伯安之学啊。更何况,静坐之法中道派与理学法理不同,可形式极似,又当如何区分啊?”
王守仁摇摇头道:“曰仁深知我心,我也正因此烦虑。但若不行静坐之法,这京城众多的学子如何埋头学识而不寄心游乐山水?此乃下策,可我却不得不用之。”说完,王守仁背过身去,又陷入了沉思。
王守仁心里知道,讲学的难题就在于此,而他身居闲职,每天都将志向寄托于传播心学上并不符合他从小而来的远大志向。正当他不知道如何解决当下所面对的难题时,另一个令他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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