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答墨札提刑传两讯 撰血信太守报一书(1 / 3)
叶适用罢早膳,端着一盏茶经游廊往书斋去——忽见石栏旁侧摆着一张藤木躺椅,不由放弃了返回书斋的打算。他于椅上躺了,慵懒地望向远方云山雾罩的一片朦胧不清之景。
晨起的凉意令叶适深觉舒适,不时有三两只飞鸟掠过苍翠欲滴的山林。山景林色,树木蓊郁,空气清新,岩瀑倾泻。听着泉水潺潺流淌之声,他顿觉困意袭来,便起身缓缓在游廊里踱着步,不时端起茶喝上一口,轻松而惬意。
“提刑,”谒者大步而来,奉上书信,“浙东提举朱熹来信。”叶适狐疑地瞧了谒者一眼,而后接过书信,示意他离开。待谒者走远,叶适这才回到凉椅上躺了,拆开信细读起来。一读之下,胆战心惊。他再也无法安坐,登时起身来到书斋,提笔回信:
答朱元晦书
适既得书,魂惊胆裂。未及问安,即先叙言。
……
待将信札封好,并吩咐谒者送出后,叶适这才松了口气。可随着时间流逝,他在书房内踱来踱去,心中却更加忐忑。为力保挚友陈亮无虞,叶适思忖良久,又提笔蘸墨,其文曰:
上左丞相王公书
时远岁久,适敬问王公泰安。昔闻公荐朱元晦提举浙东,今元晦至台州,并理诸案,尤甚错综。
……
却说那朱子于州衙将《易传》读了个通透,万人英才来回他严蕊一事。朱子将书合上,瞧着书封说:“为官数年,我只觉不甚快活。人生至乐,唯有读书。我读《易传》多时,已能成诵,却仍深感己识浅薄。唐仲友饱读经义,理应明是非、晓曲直,为何还与严蕊有染、做出这般下等事来?”
“不瞒恩师,”万人英笑着将《易传》装入书箧,“学生已是见过严蕊了。”
“你见过她了?”朱子忙问究竟,“她怎么讲?”
“初时严蕊矢口否认与唐府尊有染,高监州到场后,她更是反咬一口,称监州曾多次调戏于她。”
“胡言乱语!”朱子冷笑不已,“严蕊当真放肆,竟敢胡乱攀扯良人,她的话不值得相信。”
万人英轻轻为朱子揉着肩,低声说:“恩师,严蕊大言不惭,似乎别有所恃,让她认罪恐怕不大容易。”
“这个贱婢!”朱子一拍桌案,颇为恼怒地说,“攀诬命官,狡诈非常,如此祸根断不能留!——严蕊既已提到,这便升堂,老夫倒要亲自会会她!你现在就去将高监州请来。”
不多时,朱子来到正堂,自于“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坐了,通判高炳如位列其次,万人英则恭敬立于一旁。衙役们很快便将严蕊带到,严蕊原本还想借朱子之手为唐仲友洗冤,但一见高炳如亦是一脸高深莫测地坐在上面,心下顿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