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答墨札提刑传两讯 撰血信太守报一书（2 / 3）

她跪在堂下，刚准备瞧瞧朱子的模样，高炳如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问：“案犯严蕊！你究竟与唐仲友如何勾搭成奸，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严蕊一时怔了，半晌方说：“绝无此事。民妇与唐府尊是清白的。”

“你不过一介营妓，如何能自称民妇？”高炳如扇着扇子，眯眼望向堂下，“唐仲友为你落籍的确不假，可惜已不能作数，你如今并非自由之身，还是谨慎些好。”

“奴家与唐府尊绝无不当之举，还请提举明察！”严蕊不再与高炳如纠缠，而是寄希望于执掌生杀大权的朱子——在世人口中，这位慈眉善目的长者似乎是对清正廉明一词的最佳诠释。

“既然眼下一口咬定绝无不当之举，为何先时又攀蔑他人？”朱子沉着脸坐在桌案之后，“前言不搭后语，你自己觉着这些话有几分可信？”

“回提举的话，奴家从未承认过与唐府尊有私情，更未曾攀蔑过他人。”严蕊戴着枷锁，却依然坚持向朱子一叩首。语毕，上首一片死寂。在这压抑的沉默中，严蕊不免增添了些许惊畏，心道这位朱提举存心诬陷自己，也同高炳如一般绝非善类。

朱子像那俯瞰苍生的泥塑木雕一般面上无怒无喜，只是问她：“唐仲友可曾赠过你两匹绢缣？你又是否常随唐仲友饮宴赴会？”

“奴家自为营妓以来，少得他人赏识。唐府尊……”

“他已停职待罪了，还算得上什么府尊！”忽而，朱子重重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是，”严蕊强自稳住心神，“唐仲友欣赏奴家的才学，故而常召奴家随侍赴宴。去岁暮春，唐仲友因喜爱奴家所填的新词，特有赏赐。”

高炳如捻须质问：“严蕊！且将你与唐仲友如何暗通款曲细细道来！”

“高监州难道不知朝廷自有刑法？与她费那么多话做什么？既然她不肯招认，那便用刑！”朱子大力掷下命签，厉声说，“拖下去重杖二十！”粗大的木棒抽打在身上，严蕊根本承受不住，当下被打得皮开肉绽、气息奄奄，最终还是朱子提前终止了刑罚。

“周幼芳！你招还是不招？”高炳如连声逼问。

见严蕊不为所动，高炳如笑说：“幼芳，你年轻貌美、青春正好，为唐仲友蒙冤在此实在可惜。如若你如实供述，以提举慈悲宽仁之心，岂能让你受了委屈？”

听出高炳如话语中的揶揄，朱子责怪地瞧了他一眼，喝止说：“审案便是审案，东拉西扯些什么？”

高炳如十分狼狈，只能继续逼问严蕊。

“弹唱吟诗、敬酒填词，确有其事，他事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