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遭大刑员外受酷法 念小恩婢女闯公堂（1 / 3）

却说朱子遣人早早地便将蒋庭临拿入了大狱，引得蒋家上下一片惊慌。

夫人何氏登时便命人取了一箱金银，准备令管家给朱子送去。贴身婢女翠红闻知，忙劝夫人道：“大娘子好是糊涂，那朱提举是道学先生出身，这等俗物是断断不肯收的。”

何夫人急得哭了起来，用手帕拭着眼泪说：“当初唐府尊提出用盐引换粮食的法子，我就觉着不成，主君只是不听。而今酿出这等祸事来，让我这妇道人家如何担待得起？”

翠红思索片刻，低声对何夫人道：“朱提举油盐不进，您可以请高监州施以援手——朱提举没来时，他也收了咱们蒋家不少东西，眼下大祸临头，用他的时候到了。”

“好孩子，”何夫人紧紧抓住翠红的手，“你说得在理，可高监州会帮咱们吗？”

“大娘子，如若高监州不肯仗义施援，咱们就向提举狠狠告他一状！”

翠红的一番话让何夫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顿时眉开眼笑，连连说道：“这丫头没白疼！等主君回来，我一定让他重重赏你！”当下，何夫人遣翠红及管家蒋忠义一同前往廓舍拜会高炳如。

那高炳如听说是蒋家人来找，思虑起往日的无间关系，只得命人请入。待翠红说明来意，他皱着眉坐了下来，端起茶盅吹着热茶，一句话也不说。

翠红与蒋忠义对视一眼，二人亦是无话。

良久，高炳如将茶盅往桌案上一搁，摆手说：“此案但有提举论断，本官实在无能为力，二位请回。”

翠红上前一步，施礼道：“昔日高监州生辰宴上，我家主君送了您一尊白玉菩萨，当时主君称您是‘佛心佛行’，还望您看在两家往昔交情的份上，劝说提举将我家主君从轻发落。”

“你不是官府中人，不知其中门道。”高炳如苦着脸，“提举要借此事扳倒唐仲友——你放心，他蒋庭临的罪轻不了。这并非是我所能干涉的，否则我早就将蒋庭临无罪开释了。”

“可楼监州也接受了我家主君的扇子，他怎么没有被彻查？”翠红不肯放弃，继续询问道。

高炳如倒也不厌烦，只是耐着性子解释说：“首先，楼大防与朱提举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一个人要丧心病狂到何等地步才会去彻查自己的老友？其次，先前楼大防将那柄象牙扇打碎了，物证已然不复存在了，还有什么彻查的意义？再者，朱提举想查的是蒋庭临接受盐引后向唐仲友行贿，楼大防事先又不知道发放盐引的事，他与蒋庭临之间的往来只能算是友人赠礼，与律法无干。”

翠红闻言了然，谢过高炳如后便拉着还想争辩几句的蒋忠义离开了。蒋忠义十分不解，翠红却说：“此事不宜在街上讨论，您且先随我回府，大娘子面前我自有救人之法。”

何夫人听了蒋忠义的转述，当下只觉天塌地陷、山崩峦颓，失了全部主张。翠红忙宽慰解劝道：“大娘子不必担忧，婢子已有法子确保主君安然归来。”

“快讲！”何夫人失声说。

“婢子知晓那朱提举其实只是想扳倒唐知府，事实如何似是不放在心上的，也即是说，如若咱们能将责任尽数推在唐知府身上，既能保主君无虞，又能让提举出口恶气，难道不是两全其美吗？”

“怎么推？”何夫人眼看还有转圜余地，欣喜若狂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