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醉卧又何妨(2 / 3)
如此想来,相信绝大部分人更愿意接受前面一种假设,因为如果是后面一种,那么苏牧的心机算计,也太过逆天了!
刘维民并不需要去深入考虑这些,因为他今日促成这场比斗,就是为了考验苏牧,而考验的结果便是,苏牧绝对是个靠得住的队友!
相比周甫彦,苏牧更懂得利用诗词来占据优势,除此之外,若论对人心人性的剖析,毋庸置疑,周甫彦绝对是望尘莫及的!
“醉倒何妨花底卧,不须红袖来扶我。端是好句!早听说兼之小朋友文采斐然,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今后的杭州文坛,苏小朋友俨然有了一席之地了。”
刘维民适时地开口道,因为周甫彦此时呆若木鸡,口中喃喃着全是苏牧的《蝶恋花》,一脸的难以置信,挫败感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的心灵,他的脸色通红滚烫,早已羞愧得无地自容!
想想自己堂堂杭州第一才子,一波三折地来挑战苏牧,一进门就先被对方无视了,好不容易接着刘维民的帮助,促成了挑战,信心满满,更是不惜将虞白芍也利用起来,最终却还是输给了对方!
这简直就是自作自受,不作死便不会死啊!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诸人都是受到同时代的文化教育,审美观并没有太大的差距,诗词好坏的鉴赏能力虽然因人而异,然则在意境上的区别却很容易看得出来。
而诗词之道,如同山水泼墨画一般,讲究的便是意境二字,在意境上不如人,虽难分胜负,但优劣已经显而易见了。
今夜之后,苏牧的这首《蝶恋花》必定风靡杭州文坛,那句“醉倒何妨花底卧,不须红袖来扶我”必将成为经典名句,传唱不衰!
而他周甫彦呢?
一想到自己将从杭州文坛第一才子的神坛上被扯下来,周甫彦是又羞愧又愤怒,也顾不得礼貌,朝刘维民低头沉声道。
“周某自愧不如,无颜再驻留此地,这便先告辞了!”
“唉,贤侄何须如此,今日雅会,不过是以文会友,些许优劣,乃人之常情,切不可为此郁郁。”
“刘贤侄所言甚是,这诗词比斗并无严苛胜负,切莫因小失大,影响了心境,不利于往后的学习,美成且宽坐便是了。”陈公望也在一旁规劝,甚至还将周甫彦的表字“美成”都叫了出来,也只是通过这份亲切,让他心情平复下来。
可周甫彦又如何能够平复下来,这两位前辈如此规劝,心中分明已经将他当成了落败者!
而且根本就不用陈公望和刘维民开口,连他自己反复咀嚼了这首《蝶恋花》,也都觉得自叹不如,如今又有何脸面再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谢过两位前辈赐教,后生心绪不佳,怕是扫了诸位兴致,这便告退,恳望莫怪则是!”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周甫彦用袖子捂住脸,就这么奔了出去,然而失魂落魄,不觉意磕碰到了席案,仓惶扑倒在了案桌之上,美酒佳肴顿时沾了满身,实在狼狈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