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范氏皇甫崇料先 证清白张庆童反水]四月廿一日至四月廿三日(3 / 3)
闻说“丘乘化”一句,范沐周身一震,似将坐倒,皇甫崇忙挽其臂膊:“休高言语!莫令乃家知!”
范沐定心,雪面犹白:“莫非……大哥是丘郎部下,来此营救吾家么?”
“丘乘化已入演武堂数年,今掳掠汝家者乃伏龙山匪徒邓渠。姑娘可知为何?只因丘乘化仍记挂姑娘,邓渠欲以姑娘之性命要挟丘乘化也。”
“……不想……竟有如此曲折,”范沐垂泪,“难得丘郎如此有心……大哥,烦你告之:二人之情虽在,父母之命难绝,万勿……以奴为念……”
皇甫崇道:“然,吾非演武堂中人。”
范沐惊道:“如此……”
皇甫崇笑曰:“吾是天朝千岁门下。千岁见丘乘化英雄年少,有爱惜之心,欲使其脱贼从良。得知姑娘是丘乘化心上人,命吾营救。”
范沐似信非信:“居然……”
“姑娘不信,也是难怪,”皇甫崇目之,“旧赠玉箫,仍在丘乘化腰间,此吾亲眼所见。”
闻说此句,范沐方信:“那……丘郎……千岁有何用奴处?”
皇甫崇密语:“千岁不日要灭演武堂,姑娘知丘乘化性气,他宁死,不脱此是非之地。千岁外人无可阻拦,如是姑娘劝慰,或可……”
范沐冰雪聪明,早知皇甫崇之意:“然奴家曾闻,演武堂虽与朝廷分庭抗礼,义士不少。丘郎性烈,必不因奴而弃道义。他若愿弃之,也是无情无义者,怎会听奴言语?”言下之意,显是婉拒。
皇甫崇有备而来,岂肯轻易罢休:“姑娘休错以为千岁是使美人计手段。千岁素知演武堂中广有义气,然愿姑娘斟酌一二,演武堂等人聚义劫民,乃是盗贼之义;千岁掌天权欲混宇内,一天下,乃是大义。演武堂称为报仇而数刺千岁,姑娘可知?千岁之于天朝,如日之于人世。千岁若薨,天朝必大乱,涂炭生灵。如此,演武堂义孰小大,姑娘自思之。”
范沐终是生长于宗氏,见世尚浅,又怀善念。皇甫崇一席话勾动其心,悟曰:“大哥高见。奴是妇家之言,不足挂齿。烦告千岁,奴愿捐力。”
事谐,皇甫崇道:“屋外匪徒,千岁除尽,替之护卫。但恐有他人窥伺,委屈姑娘一家再寄身数日,吾当有计解救,且使丘乘化来见姑娘。彼时,姑娘当尽力挽留之,使其于中原稍停数时,千岁可乘隙清剿,招安演武堂。”范沐应之。
皇甫崇唤出范安二人,嘱之:“数日后丘乘化必被诱来,那时不可无礼,竭力留之。”二人亦颔首不提。
计既成,皇甫崇与龙珷魏下山。如今只待寻机,诱演武堂等人来即可。论理,既劫演武堂家小,于十千等早该发作。自皇甫崇遁走已逾十日,想是与破军纠缠不清。毕竟有破军张庆童“当众护驾”一事,演武堂等想是先寻怨于破军。思此,皇甫崇大笑:“孤计高妙,竟无一人可破!”
次日,得虺秦报,果然张庆童构怨演武堂,为证清白,反称扣押家小实为天权之举,并供出邓渠等事,好歹是止住演武堂众人之怒。此亦在皇甫崇算计中:张庆童欲全自身,定要移怨旁人,如此,是陷邓渠等于火坑矣。皇甫崇近日又招安之,便是要引演武堂杀灭邓匪,驱虎吞狼。今有此据,皇甫崇密调人手,预备予邓渠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