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滩涂南郡万流离 赴江洋龙虎两相争]七月廿四日至八月十七日(1 / 9)
捷传京邸,满朝为之一振,四面称颂奏折亦蚁附蜂聚。知皇甫崇不在京,尽投书于镇南。皇甫崇命知军衙前置火盆十,凡阿谀言辞立投盆内棼毁,众议遂平。因命乐芬谕训百官:“今为立国本之事,尔曹不可不受诲!孤每欲使天下碌碌多践行而少虚言,固知谀词亡国之事有也。尔曹谨之!”
策勋功罢,皇甫崇等愁云复起。聂庶云虽败,其不过浦军之前锋,纵小挫敌锐,南郡军民俱疲,如何应付代王熊罴之师?
刘夕筠等报:前番,天朝汇南郡各地兵马十余万,并古牙督署范家军万余,击走聂庶云之众约五万。今欲与代王二十万众周旋,南郡非新添兵马不可。然皇甫崇掐指一算,四方未宁,何处可以动得?北面央平虎视眈眈,仁会亭,千延,正剑心等自不能妄移;东方,范建已至,若再将方宇一军调来,只恐生变;东南叶少锋,任天问防备南蛮乱兵,也不好走;西南更不必言,刘夕筠一离,雄关民变汹汹,是无终日。
莫非只可新募兵丁?皇甫崇摇首,予寻常民夫刀兵,单单操练数日岂可上阵?若临敌生哗,反自乱阵脚。
此刻,皇甫崇方晓司马彪之困顿。天朝益广,疆封益多,而兵愈散。司马彪号为水军大元帅,其麾下能用者,有几人邪?况其间皇甫崇亲谕调来者又无数。司马彪欲避战,与敌陆决,自存水师,还有此番说法。
皇甫崇一筹莫展之际,江玟属入帐道:“千岁,知大人帐外求见。”皇甫崇似见救星,忙道:“请知先生稍候,孤亲去迎接。”俯身寻履套上。
“千岁,恕臣无礼。”知军已进帐来。
“哎,莫非有甚急事?”皇甫崇翘眉,顺手又将履一掷。
“听说千岁腿脚不适,属下便擅闯进来。”
皇甫崇哑然失笑:“知先生哪里听得这话!说来好笑,本王亲冒矢石时未伤分毫,前日巡视工事时却被块遭瘟的砖子绊了一跤。腿脚不妨,只是磕了大脚趾,行走略微不灵便。”
“千岁随意便是。”知军亦笑。
皇甫崇将脚往案上一放:“先生此来,定有见教。”
知军拱手:“不敢。臣此来是请罪。”
“哦?何故?”
“请千岁先恕臣罪。”
“孤与先生情同手足,岂会怪罪!先生但言无妨。”
皇甫崇心下明白,知军此行,是为皇甫崇预留薄面,言皇甫崇所不能言之事。
“千岁,臣此来为二,”知军取出条陈,“今南郡事急,臣献二策可用。”
“不忙献策。知先生,本王在军日久,南郡市井若何?”
“惭愧见千岁,虽然臣等竭力抚慰,然而南郡豪族世家,官绅士子,奔走者不计其数。言十室六空,不为过也。”
皇甫崇思忖:如此,却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