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三城仁会亭借兵 诱代王水汶沧布饵]八月十八日至九月九日(1 / 2)
却说皇甫崇平安归国,众将俱列岸恭迎,而丘乘化早早遁去。刘夕筠等接着皇甫崇,具言前事,皇甫崇隐去论道一节,只说代王有心行刺,嗟呀不已。于是回营预备开战。
水汶沧向皇甫崇呈上一篇万言书,就水利政事等细论战局。中道:“浦贼空国而来,非仅为劫掠,实属意天朝沃土,欲先取竹港为立足,以户羽为穴窠,徐图南郡诸县。试为天朝万民所想,其计若遂,则我南地从此尽为流寇所据。进可以出竹港攻镇南,退可以依户羽挟狭洋,我朝小众人马非其敌手,而行伍来袭时其沉渡避战,只好望洋兴叹,长久则疲于奔命矣。是故此战非止退敌而已,若有良机,当谋户羽之地以为我朝西南面之要。
户羽向为庄愍公所重,曾立重堡于是。户羽国存之时,以渔事而开衅两家,是以国破而地分。当日我朝据其东,浦贼据其西,本相安无事。不料代王密令兵卒日进一寸,密植荆刺于荒岛,迫我朝弃数地,自是户羽不可守。后庄愍公与浦贼数度血战争夺,难以破之,终没于贼。今千岁有振作河山之意,诚宜复议户羽。
我朝西南海滨,非为水军用武之所。滩涂广布,大船难行。若筑漕连通内河,所耗无数。故户羽一地之得失,关乎我朝水师之盛衰。且户羽去中原未远,旧日来泊商船,其帆蔽日;扼雄关之口,可绝其里通外国之望;取之则断浦贼之爪牙,教其不敢正视南郡,由是则天朝安也。
然,何以退敌,并取户羽?千岁近日之举,臣似有所悟。浦贼欲取竹港,非但因其急欲求一城池,更因浦贼今行欲图南郡也。臣敢以家小为保,其虽号称十数万之众,炮舰之军不过数万,余皆步骑之流,不能与我军相争于陆。予之竹港,乃是困之竹港,使其衣食无所得,而待户羽等地之疏。今只忧代王不肯往竹港而引兵向西丘,则京师动摇,我朝根本震动也。臣不才,有诱敌之计……”
皇甫崇览毕,心下略惊:水汶沧非止为治水奇才,于战事亦有所心得,孤素蔑之不能言而不大用,几乎埋没此人。于是将书传与知军问之,数日知军回信,曰:“当为竹港郡守。”皇甫崇笑道:“竹港未复,怎可于危难之间调换枉死之人?”因搁此议。
自正剑心戍北以来,皇甫崇与之难得一会,更莫说书信,自是对此仁宣旧臣有数分防备。以故正剑心书来,皇甫崇大惊启视,书中果有震撼之语。
原来皇甫崇让仁会亭,千延与正剑心等在北,一为安民保产,二为防备央平。苏世文曾用计使北狄土人大乱且反,杀得正剑心只剩下十数骑,仁会亭千延仅以身免,奔逃回国,然而皇甫崇又遣长久乐去后,动乱渐平,苏世文不及备战,因此按兵不动。后因北狄渐化,苏世文改容而称愿与天朝交好,皇甫崇授意仁会亭等“相机行事”。自此两国息戈,多时无事。而今正剑心来书,问皇甫崇可知仁会亭将割北地三城与央平之事。
“闻所未闻。”皇甫崇喃喃,仁会亭向来稳重,为何行此乱事,又不先禀报皇甫崇,难道其有反意?细思之下,皇甫崇汗流浃背,忙修书数封,一封与正剑心教其严密监视,一封与长久乐问可知此事否,一封与乐芬问北地有何讯息,还有一封与虺秦,教其暗中行事。飞马传书,其行甚速,皇甫崇得报:果有此事。
还是乐芬所言详细:仁会亭知皇甫崇于南郡苦战而又无水军,于是与苏世文密议,以北地三城换取其向浦国骚扰,同时准许其境内水寇劫掠浦国运粮船只等,仁会亭自身更有提兵南下之意,多亏千延劝住。
于是皇甫崇一书寄北,将仁会亭骂个狗血淋头。虽然此计甚妙,然仁会亭身统北地而不恤之,实为难养之徒也。一则土人民情将汹,二则资敌攻我之实,三则拓央平之欲。三城虽非繁华之处,然终究使央平势壮,更有伐我之意。话虽如此,契约已成,皇甫崇既视仁会亭为已替,背约必为天下不齿,因此生米煮成熟饭。为此,皇甫崇忧愁满怀,思仁会亭不能继也,而知军开慰曰:“此儿未大,大必了也。”
“孤向以为其谨慎,不想……”
“他只是为千岁而疏忽。”
皇甫崇听出知军言外之意:“原来如此,果然,孤见背之后,其可以继孤也。”
仁会亭之计有其妙处。代王空国而来,最惧后方有失。如听闻央平袭其后,定然士气涣散,日夜思归,届时兵无战心,将无战意,不难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