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阳光下的裂痕(1 / 1)
院子外面有一棵枣树,树上有几只小鸟。当阳光已恰好的角度,从墙壁的缝隙中投进影子来,在房间里的另一面墙壁上映出一方有形状且生动清晰的画面。人群间相互传说,稽首祷告,沉失于嶙峋意识的罅隙之中。
我时常在想,比如我和影落,我和卿瑶,员净空和蝶,工和老板,每个人和每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谈一次,别别扭扭地,眼睁睁地进行着热战和冷战,消耗和消失,最后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终于归结成了无。后来,我又想,也许,这是万物与生自带的裂痕,人类的文明也莫不如此,谁也知道,谁也必须这么去做。而后,悲剧就如此得产生了。当有一天,阳光照射下来,人们偶然间察觉到了自己的裂痕,勇气和执念消散后,也就开始无法自言其说了,不能直面于内心,懵懵得躲避进醉态的虚无了,随意漂流,无法抵抗了。也由此明证,人群的文明和个体的一生,是无法脱离这种在资源紧缩的情况下从结果上看自闭般的自我折磨和自我消耗状态,但,假如,这种现象,就是人群和人存在的本质状态呢?所以,沟通是如此的重要,缝补着自我和异我间的裂痕,但显然,“沟通”这个词已经被程式得礼貌表面化了。
同事去世一段时间之后,在公司里,岁月又恢复了平静,人们噤口不言,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眼光和身体也尽力躲避开他曾经的工作位置,仿佛冷漠,其实害怕,害怕自己承受不住那不尽得恐惧,直至麻木,直至人们时常怀疑那件不幸的事情是不是曾经发生。而,只有他的亲人和最好的朋友仍处于不会平复的涟漪之中。
晚上,几个同事相约到一家酒馆。酒馆老板是一个老熟人,我们叫他阿雍。阿雍留着胡须和长长的头发,头带藏式毡帽,热情好客。大学的时候曾经骑行过318国道和阿里、川藏公路。旁边的另一桌有2个人,也是阿雍的朋友,与我们年纪相仿,一个带着银边眼睛,一个身型硬朗。饭已经吃到一半,都处于半醉的状态,讲着一些最近地缘冲突和贸易战的事情。阿雍时不时过去询问餐水的情况。
绯红的牛肉在铁盘上滋啦啦得响,鳗鱼卷味道也好,蔬菜沙拉也很新鲜,石锅饭更是棒。
酒精在血液里跳动,食物在舌头上翻滚,有热情的主人,友好的客人,大家心情都很愉悦。一些人开始了离开座位扭着身体,跳起了舞。在迷失之中,大家找到了快乐,甚至幸福,客人们已经不分你我,各自吐露着各自的心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把酒言欢,这是多么和谐的景象。
“欧洲的历史我熟悉,且看《旧制度和大革命》,巴尔干半岛的历史我也熟悉,且看《黑羊与灰鹰》这本书”,邻桌的银边眼睛接着说,“过些时间,我就要去美国了,你们好好努力,一定要把家人送到美国去。”他指着他的同伴,他的同伴拿起酒,与他干杯。
“你很向往国外?那些洋玩意有什么好的。亡我之心不死。”我的一个同事说。
气氛就此急转直下。两座人都站起身来,希望都说服对方。肢体接触,手指相指,逐渐带了点火药味,一个个脸上都失去了微笑,严肃了起来。我和阿雍陪着笑,进行敷衍斡旋,不希望产生直接的身体冲突。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电视剧中的场景,百年前,两队人马在高堂之上吵得你来我往,一堆人或者一堆观众在高堂之下无可奈何得苦笑。
两队人就此不欢而散,都为未能说服对方而郁郁寡欢。我突然意识到,阳光从照了进来,缝隙是如此之大,人和人的观点差别居然如此不同。人们可能都是顶好的人,人们可以把酒言欢诉说心事赢得欢喜,也可以忽起争执不欢而散。若放到人群里,如此的裂痕变会呈几何倍得扩大,战争成了理所当然得后果,如此一想,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五百年前,西方乘着科技文明的风,在一批伟大的探索者的引领下,占据了人类大部分资源,演绎出了璀璨的文明。我们的前辈,在成佛成魔之间,进行了长达1多年的,现代文明的探索,用科技文明来重塑我们的古老文明已初见成果,可是我们依旧解决不了人和人,人和世界之间深微的问题。
灵魂像鱼一样,在阳光清澈的光影下游荡,在清凉或者寒冷的暗地里流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