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别将我挽留!(九十九——一百)(2 / 8)
胡艳萍在电话那边发出响亮的笑声。
周日(121李浩倡忙到晚上十一点多,才从“北岸”出来,去“糖果”找胡艳萍。
远远地,看到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停在“糖果”门口,门口挤满了一堆人。
“放开我,放开我!我还要等一个人,我在等一个人啊……”一个撕裂的女声从警车那边传来,声音有点耳熟,像胡艳萍的声音。但是他从没听见胡艳萍这么叫过,所以不敢肯定。隐隐约约,李浩倡看到一个人挣扎着被押上警车。他还没走到“糖果”门口,警车已启动,响着警笛,在便河东路和李浩倡擦肩而过。
穿过大门口议论纷纷的人群,李浩倡到了后台。因为胡艳萍有个同学在“糖果”驻场乐队担任贝斯手,所以她常常待在后台玩。在休息室里,大家也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这群人中,也没有胡艳萍。浩倡掏出手机,正准备打胡艳萍电话,吉他手手走过来,直接拉着他的胳膊,走出“糖果”。
在便河东路的一棵树下,他告诉李浩倡:贝斯手“溜冰”后,在舞台表演失常,被线人举报,刚刚被抓走,胡艳萍和贝斯手一起溜了冰,也被抓走。
怪不得觉得声音有点熟悉,怪不得说要等个人。原来那个声嘶力竭叫喊的女人是胡艳萍!
在十二月的夜晚,听到这个消息的李浩倡心里一片冰凉,如同这个夜晚降到零下的气温。
第二天,李浩倡找到北川原来的部下小金打听胡艳萍的消息。小金告诉李浩倡,胡艳萍昨天被抓,现在正羁押在治安中队。鉴于她已经表现出精神障碍这种情况,中队正联系她的家人,商量下一步怎么管理她。
“她现在精神状态还不稳定,你最好不要见她。”介绍完胡艳萍的情况,小金对李浩倡说。
多年后,李浩倡还时常想起这天,后悔没有坚持去见胡艳萍一面!那次离开张居正街五号,在房间门口的回头竟是最后一面,在“糖果”门口听到的“放开我,放开我!我还要等一个人,等一个人!”竟然是最后一次听到胡艳萍的声音!
当天,应hub省美术家协会邀请,李浩倡赶到武汉参加了一个研讨会。几天后回来,他联系小金问胡艳萍的情况,小金告诉他,前天胡艳萍的爸爸从深圳回来,把她带了过去。
李浩倡挂掉小金的电话就拨打胡艳萍的电话,但是电话关机。后来一连几天,电话依然关机。
胡艳萍肯定被暂时关在医院在治病,治好病,她会联系我的!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下,李浩倡慢慢放下胡艳萍,开始提起画笔,恢复手感。他也给西宁打电话,问考研的事!西宁建议他考广美或者中央美院油画研究生。过了不到一周,李浩倡收到一个大大的纸箱,里面全是西宁邮寄过来的考研资料,资料很全面。
绘画,考研学习,李浩倡忙碌起来。
有天,在画室看考研资料的时候,李浩倡突然想起,在这里,曹佩璐曾斥责自己浪费才华和外婆的遗产。被佩璐斥责的那夜,自己下定决心改变生活,首先从考研做起。可真正学习,是在胡艳萍离开荆州之后。
在此期间,李浩倡时常拨打胡艳萍的手机,每次都是关机状态。他还跑到胡艳萍家附近打听他们一家的联系方式,也没人知道。
她肯定在医院治病。治疗好后,她还会联系我的。说不定,哪天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音乐震耳欲聋,一个声音在里面喊道:
“浩倡哥,来‘糖果’蹦迪!”
原来是胡艳萍的声音……
在这样的想象中,浩倡慢慢放下对胡艳萍的担心,静静等待着她在某天联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