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3 / 3)
集合商量了对策后,阿雪依然是原来一队,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不再是件襦裙,而变为了一顶针织帽。
继母这边并不疲倦,明澄主观评判着展现在衣服和人体上的美感。即便有时继母并不看好,他也要泛泛而谈,尽管如此,在她眼里远比镜子要好得多。
试衣间的转折口,能第一眼见她从里头走出来。新衣的褶皱棱角,那条存在于中间的线条,此刻显出一丝过于规整而生出的古板。疑惑现在学校是否需要穿制服,他向前询问,她说看明澄买了件制服,自己也试穿一件,还反问他好不好看。他指出既无要求穿,那买了也没机会穿,还说穿起来像个有权利有威严的女强人。她笑呵呵,问他是喜欢小鸟依人的还是喜欢庄严的,他答中间点的,而后领她去挑了件他认为好看的。
穿上件如晴空夏日的连衣裙,只不过袖子到了手掌边,她从里走来时,明澄说像个十几岁的女孩。她笑但又对提起年龄的言语表现出斥责,又问还有什么说的,他则说没有好评价的,还说衣服都是一个样,只是看穿在哪些场合,只要不是参加皇帝登基都可以随便穿。她让他好好再看看,挑些好与不好,说没问题话就买下这件。他可不想承担,就说自己选择,又说自己的建议是不买。
见他回避,继母没有听取建议,回到了试衣间,将衣服折好去向了服务台。明澄跟了过去,主动拎了起来,始终空出一只手留给她。
“差不多了,有些累了,找个地方坐一会吧。”
“那我把这些东西放到车上,您等一会吧。”
“算了,一起去吧,让一位女士孤零零的可不太好。”
“请便。”
他一只手拎着好几个袋子,虽不影响行走,但在有两人存在的场景,显然不是很好看。“哎,如果您不能两只手都挽着我的话,那就用另一只手帮我分担一些负重。”
“呵呵,我都没发现呢,那就请你将袋子给我吧,真是抱歉让你累着了。”
“没有累着,只是让我承受了一番你要说我有失风度的话,这可比负重要累得多。您应该向我的内心道歉,请您用发自内心的话吧。”
“拿来吧,我看你是故意的。”
她松开了手,走到另一边,从他手中夺过了两个袋子,一手拎着一个,且还走在了前面。他也让另一只手分担了一些,用来填补那失去温暖的感觉,那失去的热量刚开始总会显得不适宜。
一路上也没再有过言语,这倒是让他窃喜,任由她带路去向停车的位置。靠近车后,她拉开车门,将袋子靠在了后座上,而他紧跟着将另一边门打开,同样放了进去。随着最后的关门声,随之而来的仅此是一阵风吹过就能感觉到的局部凉意。他正处于欣赏阶段,试探她要到何种地步才会疏远自己,查清底线,不仅是为被训斥的报复,也是为令她不要轻易刨析自己的想法。
尽管他否决揣测他人的行为举动,但为了研究这位外来女子,也是可以抛开公德的。即便她目前处于平常女子那样故作,可相处的日子里,这位长辈显然不会有一般女子的愚昧品质。她所体现出的远比一般人更具有文明体现,那这一切就一定是故意为之。可又为何会故意为之,是为了引得注重她所谓的绅士风度?恐怕也不像是,她眼里的他也不能是愚笨的。他显然也不是不懂委婉说辞的人,那就更不可能被扣上愚昧的帽子。如果这一切都不具有真实性那会是什么——他思索着,当到达一个瓶颈后又不得不借助其她女子用来想象,可其她女子却又令眼前这位女子失去了灵性。一念又须臾之间,怎么也想不通,索性就慢慢向她靠近,若是再晚些引起眼前这位女子怀疑可就难办,毕竟双方有了猜疑之心,必定在其中疏远其距离。
他拉近了之间的距离,自然而然地到了她右手侧,等候着她能主动向自己提出该如何做个绅士。在他眼里,身为长辈才能下达的指令,否则就成为冒犯,何况他觉得自己已经用细节来暗示之前的无礼了,也为之道歉了。与之并排或许在他眼里就是实际上的道歉。若这样还不被领情,那就是她的过错了。转念一想,不能让她成为自己讨厌的虚伪女子,可自己的这些愚昧举措无不是在令她迈入平常女子的地步。若是成为这样的女子,那自己不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了吗,那自己不也就是那种“乡愿”之人了吗,那与身处淤泥时代的人又有什么区别。他开始自责于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这种错即便是改过来也不光彩,比明理教人行娼妇之道还要难以启齿。即便是改过来了也改变不了已实施的伤害,更何况还是将这位尊贵的形象以作玷污,实属是伤天害理,有违天命。
“呵!”
地下室传出声响,他觉醒了,回归了现实,不再对她盲目。她闻声看向,见他未有继续出声,也就没停下脚步,继续向着电梯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