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若不及时更换干燥的衣裳,怕是会染上风寒。要快些顺着山路步至人市。
我稍作停留,理好袯襫顺着青石路疾步行去。不过八丈距离,耀光收辉,重云覆盖,暗影重重更甚方才。四下有如三更。
我驻足,四下黑暗裹挟,倒有些熟识的气息。只是厚云以压城之势,周遭皆看不清了,耳侧落珠之声刺裂天际,周身的细竹劈裂。
磅礴烈雨,水雾好似嵌入眼中,所视皆若镜中水月,如入渺渺茫茫。厚云后仿若一人身影悠悠侧侧,徘徊彳亍。天侧列缺,看清了人影愈来愈近。那凄凄人影好似不是双眼所见,四下皆水雾难辨,滔天大雨令我双眼皆难以睁开。那愈近的削瘦身影,莫不是不可名状之物而视之。
猎猎刺风卷走了茅蒲。我以手遮雨,雾后的人影好似驻足。
我不禁屏息。落雨凛冽如刺针,耳侧净是潺潺落珠与天际炸裂霹雳之声。倏忽一声鸟啼袭过浓雾,破势划过雨帘,如穿云之箭刺入耳中。只一声便止,却尖锐刺冽,不禁令人寒颤。好似亦是不可名状之声。不旋踵间,厚雾渐浓,便连自身的足履亦难视见。
我裹紧袯襫,回神看去,却见那人影已然消散,周遭朦胧渺渺,好似唯有我一人。周遭唯有望不穿的雾白雨帘与听不尽的嘈杂落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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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瑟缩于暖壶侧,裹入裘衾。刚服罢煎温的风寒药,我蜷于黑暗中,咳逆不止。
他起身,我不禁用力攥住他。他轻叹一气,委身握住我颤巍的手,坐于榻侧。
那声叹息。他是不是今夜有许多要事于身。
我喘咳几许,眼中酸涩,便连抬眼的余力好像都无了。
他亦无言,只用力将我的手握住。
“我无碍,”我攒足了气力,“不用顾及我,你处理你的便是。”
“现在并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任延筠轻轻开口。
倦意四溢。便连苦楚都少了几分。
“以后抓取药材,便由我去罢。”他缓缓说道,“你少些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