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打了耳洞（1 / 1）

放寒假前期，我又挨了父亲一顿骂，春华的小姨来春华家玩，她是学护士的，也比较爱美，春华小姨跟春华妈妈说，女孩子都得有耳朵眼，在古代，女孩生下来，父母就给扎了，咱们这都扎晚了，春华母亲没说什么，春华小姨就开始拿着两个黄豆粒，就在春华的耳朵上捻呀捻，把耳垂捻的很薄了，然后用酒把大的衣服针泡一下，在穿上一根红色的新毛线，毛线是用豆油泡过的，然后对着春华的耳朵就穿了过去，可能因为耳朵被豆粒捻过了，是没有知觉的，所以春华没哭也没喊疼，春华的小姨就按照这个流程给春华和我都扎了耳朵眼，并且告诉我回家要用酒经常洗洗，并且要来回传动毛线，不然毛线会长死耳朵上。等耳朵的线绳彻底能来回传动不疼了，长好了就换个笤帚棍，穿上就行了，定期也得换新的，因为人小，容易长上。

这个耳朵眼扎的可是闯了大祸，回家被父亲这是一顿骂呀！你个小死二丫子，你个虎二丫子，好好的耳朵你扎俩眼你，反正一顿骂，倒是没打，后来母亲说，扎都扎了，就这样吧，父亲骂累了，也就睡了。母亲会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的倒一点酒给我擦擦，我把春华小姨的嘱托告诉了妈妈，妈妈也确实看了一段时间，等耳朵长好了，母亲没给我换笤帚棍，给我换了一对大头针穿上了。

天已经很冷了，考完期末考试，我就放假了，父亲给我穿好衣服，用自行车在一次把我送去姥姥家，中途在姑姥姥家站住了，姑姥姥家有一个小舅，比我大三岁，两个小姨，一个大我一岁，一个小我一岁，姑姥姥热情的留父亲在她家吃饭，吃完饭就让父亲回家了，告诉父亲让我在她家待几天，过几天让小姨把我送去姥姥家，小姨也去。我对姑姥姥是陌生的，我不太想在姑姥姥家待着，但是我没有发言权，我不敢，我只能任由父亲把我放在哪里就是那里。

父亲走后，姑姥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拉到跟前，拿起碗倒了一点酒，给我擦耳朵，一边擦一边骂我母亲，这个虎雅慧呀！这孩子多受罪呀，原来我的耳朵眼已经肿了，大头针在冰冷的冬季插在耳朵眼里，耳朵眼已经感染了，姑姥姥一边骂一边说，二丫呀，你在这待几天，姑姥姥给你整整，你这样去你姥姥家不行呀，你姥姥那么多事那么多孩子照顾不过来呀！你忍着点啊！说这话我就感觉耳朵眼很疼，姑姥姥已经把大头针给拔了出来，用干净的小块棉布蘸着酒给我擦洗，然后在扫炕的笤帚上撅断两根笤帚棍给我把耳眼穿上。接着又打来热水，给我洗头发，洗手洗脚，我的手已经长了冻疮，手上都是却黑的泥，（我们那边叫cun姑姥姥都是一边给我收拾一边骂着小虎雅慧，不会经营孩子。

姑姥姥是一个很干净利索的人，也是一个比较果断有主意的人姑姥爷是个木匠，帮别人家打家具，盖房子之类的，活不少，姑姥爷比较听姑姥姥的话。姑姥姥是个裁缝，在村子里，谁家做个衣服被子什么的，都得求助姑姥姥，姑姥姥家人缘特别的好。姑姥姥家的小姨也特别的好，不欺负我，带我玩。

晚上我跟小姨一个被窝，在睡觉前，姑姥姥给我换了一身小姨的秋衣秋裤，把我的棉袄棉裤拿去了外边冻上，当时姑姥姥没说为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我身上都是虱子，冻了几个小时，虱子都冻死了。姑姥爷回来，在把我的棉袄棉裤拿进来，翻过来用笤帚扫了个遍，一边扫一边说，这孩子得多受罪呀！话里话外对我没有一丝的嫌弃，满满的都是心疼。

第二天五姨去城里考试回来，路过姑姥姥家，要带我走。说姥姥炖的大鹅还给我留着呢，姑姥姥让五姨先走了，把我留下，姑姥姥说。过几天着，等二丫的手跟耳朵好点才让走呢。

就这样在姑姥姥家一住就是十多天，白天姑姥姥给我们做饭，给别人做衣服，晚上姑姥姥就去邻居家串门看电视，有时候我们三个玩的没意思了也会去找姑姥姥，那时候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和谐热闹的社交，姑姥姥去串门的邻居家，炕上地下，坐满了人，还有站着的，地下的柜子上摆一个黑白电视机，十四英寸的，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电视，但是我也没惊讶，因为我听说过，脑袋里也脑补过电视的模样，甚至我都感觉到自己那辈子看见过一样，一点都不稀奇。

在姑姥姥家待的这些日子真的很舒心，没有争执，都是祥和，耳朵已经好了，手上的冻疮也好了差不多，姑姥姥给我的衣服口袋里塞了五块钱，那个时候五块钱完全可以给我做一件新衣服了，姑姥姥又给我做了一副棉手套，可热乎了，手放在手套里都出汗。在姑姥姥家，我完全体会到了正常人的生活，被疼爱的温暖。

姑姥姥家的小舅舅，两个小老姨跟我一起去了姥姥家，就一条路，直走就到了，那个年代也没有什么车，也没有什么偷孩子的，一般都是自己家孩子还养不明白呢，所以姑姥姥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几个的安全问题，到了姥姥家，吃完午饭，小舅舅和两个小姨就走了回家了。

东北人准备过年总是准备的特别的早，刚进腊月，姥姥家就开始杀羊，买肉，并且做好几盘的豆腐，打成块，冻起来，买了好多的干豆腐，也一卷一卷的冻起来，还会蒸好多的馒头和粘豆包，放在大缸里冻起来，二舅会用一些木条给红色的纸做好一个大大的红灯笼，留着过年用，姥爷则给各家各户写对联。

偶尔邻居亲戚家杀猪，会请姥姥去吃肉，姥姥每次都会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