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中)(2 / 2)
黄某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紧紧闭嘴,眯着眼很是享受的样子,许久后才从鼻孔了徐徐冒出白烟。
黄某道:“我本来想着,都是快死的人,何必再浪费钱,再说小卖部的烟卖得比外面的贵许多,而我也没脸在犯事都被关里面了,还想着享受。能给家人多省点就多省点吧,毕竟想着以后花钱的地方多。小陈啊,我看你年纪轻,应该还没有成家,等你以后结婚了,有了家庭后,才知道每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花钱。”
陈东野见黄某这么说,似乎不像个病态赌徒,一般赌徒都不会太在意生活中的一些细节。黄某能有这样的认识,证明他还不算是个无药可救的人。
黄某一手吸着烟,一手抚着额头,眼睛向左看。久久没有说话。
这在陈东野看来,手抚着额头是羞愧的经典微表情,眼睛向左看,通常是在回忆事情。(当人感到羞愧的时候,很可能出现的动作是把手放在眉骨或者是额骨附近,用来建立一个视觉阻碍。这个动作旁人看起来像是抚着额头。
陈东野道:“你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有压力,也不用顾虑太多,身为你的辩护律师,职务要求,不管你说了什么,只要不是危害国家和公共安全以及他人人身安全的,我都有义务为你保密。”
黄某把整根香烟抽完后缓缓道:“我一年前还没有赌瘾,是冯某那帮人教会我打牌的。我年轻的时候是在染厂里工作,那伙十分累人,每天没白天没黑夜的干,只要老板工钱给得爽快,我们一个月一天不休,每天工作十几二十个小时,没说二话。每天干完活,回到宿舍,倒下就睡着了,也不会觉得无聊,也没那么多焦虑,更加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去打牌赌博消遣。那段日子虽然累但很充实。”
“后来也是在染厂,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婆后,我们两人结婚有孩子后,我老婆她觉得我们两不能再这样干下去了,这样年轻的时候把身子骨都熬坏了,老了肯定体弱多病,到时会拖累小孩。于是我们拿出多年打工的积蓄,在中大布匹市场租了个小档口接棉布染色加工订单,利用原来在染厂工作的人脉关系,我们能以最低的价格和市场最快的时间交货,我们的口碑在同行和客户间传开,就这样我们的生意也就慢慢做起来,越做越大,到前年有钱贷款买了附近小区的商品房,也有钱把档口位置换到国际轻纺城楼上更好的位置”
陈东野发现自己的问话方式可能出现了问题,黄某话匣子一打开,不停地讲起他的创业经历和与案件无关的事情。
看守所律师会谈时间宝贵,不能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陈东野果断地打断了黄某对过早之前与案件无关的事情的陈述。
陈东野事前想了几个关键问题,首先问第一个问题,陈东野道:“黄先生,我打断一下,我先直接问你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你要如实和我说,在你开车撞向冯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或意识他的旁边有其他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