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面对末日的未来（1 / 1）

世界开始逐渐和平下来了，虽然地球消失的阴影依旧笼罩在头顶，但世界既然没有毁灭，生活还是要过的。

当周一回到学校时，于广杰才发现末日的痕迹依旧还没有被完全清除，教室里一片乱糟糟的，先到的同学正在地上捡起一本本的书本。

太阳消失的时间是在周日的晚上，那个时候正好是所有的住校生回学校的时间，之后的时间里，各种交通和通讯的中断肯定让住校的学生慌了神。还好学校并没有禁止带手机，倒是让他们能够联系家人报个平安，但之后的混乱之中，于广杰是躲在家里，他们就没有那么美了，在学校停摆的情况下，估计要找点吃的都难的很吧。同学的课桌被翻遍了也很正常，于广杰就发现自己预备的预防低血糖的巧克力不见了。

“希望帮到了一个人。”于广杰尽量让自己不去联想是否会有禁止带手机的学校，他们和他们的父母的情况。也尽全力将为了抢自己桌中的巧克力而相互血拼的模糊人影踢出自己的思维。“这些已经发生了，没用了，要是我能控制住黑卡，我会为你们的牺牲做出回报的。”

今天因为比较特殊，早课和早操都被取消了，等到到第一节课时，班级中的学生还差了十几个人没有坐满。于广杰听着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个不停：“不会的，不会的，主要还是地球消失的时候出交通事故的人多，那时候住校的同学都在寝室了。”他的脑海中那两个抢巧克力的人已经有一个到在血泊中：“不会的，要是真出了事，现场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的。”他安慰着自己，“也许抢的不是这个巧克力呢？也许是在隔壁班呢？也许是出学校找吃的呢？”之后又觉得不合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数伤亡吧！”

于广杰看向成大为：“你知道为什么有人没来吗？”

“你没有看群吗？一些住校生因为是周一上课，所以来的应该会晚。”于广杰这几天都尽力不去看新闻，也不去看同学群里的消息。“还有些同学要转学，听说的，我们班好像还没有，还有就是一些学生暂时不想来上学，你看邱姣也没有来不是吗？”

“是因为担心吗？不过有必要转学吗？”

“我爸也在考虑要不要转学，都是因为后山那个树。”

“树？”

“就那棵莫名其妙消失的闹鬼树。有不少人觉得这事情的来源的源头是我们学校，还有人在那里闹事地说，他们在地球消失之前看到了学校的教学楼先消失，之后才有那一堆事情。一群蠢货，这后山就那一个破地方，都没名没姓的，还出鬼神。”成大为说着说着，声音开始越来越小了。

于广杰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躯体轻微地抖动了一下：“那是，真要是鬼，那不给太阳烧焦都要烧高香了，那能给太阳搞没了，那不无敌了，还躲什么啊！”于广杰想要增强一下成大为的信心。“毕竟这一切必定不会再发生了。”他在心里头这样想着。

第一节课并没有按照课表来，班主任老楼老师上台讲了话：“前些天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是清楚的，我知道大家的心神估计一时间也很难回归到学习上来。说实话，就是我自己我也想要弄个提前退休，我做了快三十年的教育工作，就算是我也在这次事情之后也想要抛弃一切去到处去玩，可以不用在乎世界的任何人。大家在这样的事件面前，也应该对生命会有全新的思考，但我希望大家仔细思考，我们无法了解我们选择的未来一定要是对自己是最好的，但我们也要努力过好自我的一生。我也经历过你们的岁月，虽然时代的不同让我们的生活大不一样，但就我自己而言，我在你们的年纪的时候对世界的认知是没有办法达到一定的程度，这不是你们的过错，是因为时间是公平的，你们所渡过的岁月没有办法让你们拥有对世界的全面认知。是的，我们那代为了生存而学习，对世界的认知大多很是片面，你们现在虽然不被最基础的生存限制，认知了解的渠道也比我们更多，但世界的变化幅度比之以前是如此之大，我活了五十多年，对世界的了解我觉得应该也和你们差不多。在面对无解的末日之时，我也充满了无力感，过去的年月的所有努力好像都不值一提，想要将自己释放到可以排解这种痛苦的放纵之中。我比在座的各位而言，对人生理解多的也许只有一个点，那就是我知道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愿意为了我选择的人生去面对哪怕是末日。我知道我的话很空泛，也许在诸位看来充满了说教，但我真诚地希望各位在经历这样的恐惧之后，选择将来要走的路能够让你直面这样的恐惧。我没有办法给与你们这样的力量，也没有人能够给予你这样的力量，你们只有自己找到想成为的自己，那个眼前是末日也依旧想要追逐的自己，或许那就是所谓的真我。”

人们总以为当人满足了生存的欲望之后，就只能追逐娱乐自己，满足自己，但总有人是为了即便明天是末日也要继续向前前行的理想而存在。

于广杰从来没有见过楼老师如同这样认真严肃地说话，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着，看着无精打采的同学也不改铿锵有力，他抑扬顿挫的声音传到于广杰耳中，给他带来了振聋发聩的感觉。于广杰看向成大为，想要和他分享自己的兴奋。但成大为看着自己的作业本，里面写满了以往的错题，是一本快用尽的错题集。

成大为是一个以努力来到重点高中的人，对于他现在渡过的人生而言，他的生命并没有想过过多的目标，是的，他确实有想过自己成为一个科学家的场景，或者成为一个宇航员的场景，但那些都是孩童时的稚嫩理想或者睡前的幻想，他并没有为成为一个科学家或者宇航员做过什么，或者说他在初中时就知道了自己不是那种老师一说就懂，看书过目不忘的天才，是离自己理想中的科学家极为遥远的物种。他考上这所高中就花了无数的汗水，在高中的学习中也一刻也不敢松懈，他时常会羡慕自己的好友于广杰，看上去总是在嬉笑玩闹，偶尔自己还会看见他在上课时发呆，盯着窗外新开的桃花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那里痴痴的傻笑，“像个傻子”。但他的成绩和自己却不相上下，成大为知道自己必须努力才可以跟上这一切，但当末日来临，过去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了，自己在做什么呢？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一切，他只是在遵循着这个社会中已有的规则，拼命的跟上这一切。

“我想渡过什么样的人生？”成大为依旧盯着本子，心中却想着太阳消失后的末日，感觉一切好像都聊无意义。

于广杰看着成大为，他不像是以往自己认识的他，成大为总是很认真，对讲台上的老师如同视而不见的成大为是他无法想象的，但此刻却真实的坐在自己身旁。

老楼停顿一会儿，让大家都有些思考的时间。老楼就那样站在教室的讲台之前，老楼虽然年纪比较大，但讲话的时候总是精神抖擞，现在的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但眼神中却有了更多的坚定。于广杰看着讲台前的他，觉得老楼有似乎在这样的末日中有了更多的蜕变。

“同学们，我知道大家一时之间很难从这样的末日恐惧之中做出人生最重要的选择，但时间会继续，至少在人生没有结束前，请你们相信在死亡来临之前你都拥有着你的人生的控制权，你可以对你的人生做出你想要的选择。我知道同学们会觉得这样的言语都是说说很容易的话，说说谁都会说，但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比以往的人们更加难以面对的未来，人活着看上去只要有馒头吃就行，但活的像个人是真的需要尊严的，人活着也不是为了吃馒头的。同学们，我和你们是一样的生命，一样要面对末日的恐惧，一样是很难从这样的泥潭中走出来，我也在末日面前茫然无措，想要之后的人生可以随随便便的渡过，但那是人应该渡过的一生吗？正如《钢铁是这么样练成》那样所说，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渡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同学们，我并不是在这里要求大家都必须要振作起来，必须要勇往直前，这很困难，不，这极端的困难，但不幸的是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操蛋人生，我们只能演好我们想要的剧本。”

“这是一个困难的选择，学校找了心理老师来为大家提供一些指导，但因为现在的状况，所以不得不在下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在体育馆接受一些指导，在这之前的上午，如果大家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也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现在的我们都是在末日之前的统一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