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二 淮水新息(二)(3 / 3)
“试探一番,他自己也没露面,倒是没什么损失。”朱雀再问了些细节,一顿,“你今天也见到田琝了?”
夏琰神色顿时黯淡下来。“见到了。”
朱雀原本似欲说什么,不过见得他这般表情,冷笑了笑,没再言语。
------
夏琰虽原打算早点去泥人岭上等宋然,不过午后又陪了朱雀一阵,待到出城上了山,也已淡淡雾起,日影偏斜。
宋然竟已先到了。
他便立在泥人岭小径折转之处——到了此间,便能远眺见了那外观无变的颓败庵庙。夏琰来时,他就这么仰头看着那边若隐若现的断垣黄墙——那风将他的一身白衣襕衫吹得时时飘起,反越发显得他定定而立的安静。
“我来晚了。”夏琰走到他身后丈许之处,停下来。
宋然身形才陡然一动,回了转来,“来晚的应是在下。”他肃然拢袖,如早上一般无二地再行了一叉手之礼,再无隐藏,恭谨道:“黑竹执录宋然,见过大哥。”
也许是因为这身过于柔软而书意的白衣,他的身上依旧见不到一丝黑竹中人固有的凛冽肃杀。若定要说此时的宋然与早上有何不同,便也只能是——他此时手中捏了一柄折扇。不过扇子并未打开,扇头垂着,与他的人一样谦逊文气而并不夺目。如果起初在江南东路上先遇到的不是一身黑衣的宋客而是这个一身白衣的宋然,夏琰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猜不到这偶遇的陌生人会与黑竹会有关的。
他亦如早上一般无二地还礼:“久仰宋大公子之名。”
两人不觉相视而笑。“看来我还是会错了宋学士的意。”夏琰笑道,“我还以为——大学士是要在厚土堂里与我碰面,担心要叫人撞破你身份,却忘了——以宋大公子这般心思缜密,怎么可能那般鲁莽。”
宋然便又侧身,“大哥若站在这里看厚土堂,便不会弄错了。”
夏琰抬头——正值黄昏,从此地望去,西斜的日光正将厚土堂半掩成一种奇特的朦胧——紫竹渺渺,炊烟隐隐,以至于他脱口而出——“桐柏烟横山半紫……?”
“是不是十分贴切?”宋然笑道。
“宋大公子看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夏琰转头问他,“公子来临安多久了?怎么不早与我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