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信与不信(3 / 4)
冯善伊曾也料想过拓跋云对付自己的狠绝,却还是看高了他的手腕,她未曾想拓跋云可以如此无耻。
他如何说都好,梅精,狐妖,奸细,她都无谓。
只是他绝没有资格质疑她对先帝所有的真挚。这些疯言狂语,是万箭穿透自己一身铜墙铁壁,穿心刺痛。
她有些怕了,为何身侧的他,不发一言,连气息都静了。
他是不是相信了拓跋云,那么她二人之间好容易积攒的信任,是如流水东去了吗?他也信她是心怀不轨。
全天下的人都信,只她也不能应,更不能倒下。碎裂的阳光冲入目中恍恍惚惚,头昏目眩,只剩意念强撑。
满心满身寒凉颤抖时,身侧那一只腕子静静地探向自己。
拓跋濬无声无息地握紧她,重重捏着,因为握得太紧,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五指间的颤抖。含泪抬眸,满是迷茫地望去身侧的他,他掌心传来的温暖,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一时不昏也不痛了,只是眼中酸涩充斥,再难压抑。
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握紧自己。他一脸淡然自处,又实在读不出答案。
委屈又迷茫的泪,滚在眸中。僵冷的心,抵不住翻卷而来的热浪,胸膛发烫,仿若一涓暖流呼之欲出。
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许多年前护城河外,他扬起的冷扇下那一张面带苍白的病色,淡然却充满善意的微笑。
仿佛看到山宫之侧葱岭寒山亭中那挺立的身影,日夜经过的伫守,遥遥相望。
仿佛看到那一夜,云中山陵清冷寒凉的雨夜,他铁甲下夹着血腥的潮湿气息,他发尾凝结的雨珠落在她眉间。而后,她的眸中便有了泪。
如今的泪,比那时更热更盈,她忍着不落,眼睛强撑着不眨,极是肿痛。
再也没有什么,较此刻拓跋濬岿然不移的信任更让自己满心满怀波涛汹涌。
由极怕入极伤,由极伤,再至此刻的恍惚不真。
她不在乎了,不在乎拓跋云还能如何信口开河,不在乎玄英的选择。是,他握紧了自己的手,仍是紧紧握着,再有什么能比这更重要。欲哭,却又想笑。因满心酸楚而哭,因溢满胸膛暖融的热流而笑。
她想她是怎么了?!就此爱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