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3 / 3）

荷泽君说夫人说得对。

于是她便放心地闭上了眼，在回忆中停止了呼吸，结束了我们不甚了解的一生。当她再睁开眼时，又看到了我们，还有我们身后的精怪们。

她张大了嘴，跌坐在地。

地狱的阴差将她拖起来，催她赶紧地、麻溜地上路。

我问荷泽君，你说她下一世会不会还投胎到我们这里？我还蛮喜欢她的，就是她教我种菜的。

荷泽君说纵使如此，她也不认得你我。

我叹气说好吧，你这个人真的很神仙，寡情寡义的。

荷泽君瞟了我一眼，当天晚上身体力行地让我晓得了他重情重义。

往后的日子，我们与凡人邻居们的来往逐渐减少，他们只有自认为十分重要的日子才会来邀请我们喝酒吃席。而我们的确也不会主动邀请他们来家中小坐。

有时候我会在小孩堆里看见熟悉的灵魂，但他们确实也认不出我了。

精怪们凑到我跟前深情道：母亲，我们永生永世认得出你。

我说，一边去，别乱叫妈。

精怪们嘻嘻哈哈，还是会在背地里叫我母亲唤荷泽君父亲。他们总是说父亲今天如何如何，母亲今日如何如何，好像每日里他们最大的事就是观察我与荷泽君。

荷泽君夜里悄声同我说：夫人，你看，万物确实是我们的孩子。

我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凡人夫妻是生不出这么多的。

菏泽君哈哈的笑，握住我的手说：是，我与夫人只是一对普通夫妻。

凡世间最普通不过的一对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