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戏终（1 / 5）

那个早晨过后，二人倒是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提过这件事。一切看起来都与从前别无二致。

除了会有意无意地躲开他，虽然这在其他人眼里也与往常别无二致。

但叶辛清楚地明白，有些东西戳破了之后，便永远不能回到从前了。从前她不肯放下自己的姿态千躲万躲，如今失去也是应该。

说来也可笑，明明她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又凭什么要求他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好呢？

就这样吧。无论是期待还是失落，都不会再出现在他们之间。

关于萧家人的事，她的心境是没有太多改变的。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亲人，自然也不会跟任何一个远在天边素未谋面的亲人立刻生出什么血浓于水的情分。

若是有朝一日离开郢都，也无所谓去祁云山看一看。若问这一日需待何时——她望了望天，心中茫然。

走出这天罗地网，大抵还是痴心妄想。

但不得不承认，相比失落，此刻她更为庆幸。那个人看起来只知自己身世奇怪，却不知她出身何处。更不知在这朗朗乾坤旭日皇城下，也许有一双躲在暗处的眼睛，正嘲弄地注视着他们。

他们都有自己的秘密，这种扯平的感觉倒给了叶辛一分安心。

将来，若将来有身不由己之时，她也能毫无牵挂。

在这暑热中，中元节的氛围要持续半个月左右。宫中上至望灵台的沈奉常，下至各个屋殿的仆役，忙里忙外都在为国祭做准备。而宫外的郢都城，大街小巷也开始卖起了纸钱供果。

“阿筠，今年不能在家中祭拜你祖父和爹娘了。”孟知瑜望着屋外淅沥小雨，闷闷说道。

“是，今年便在郢都城祭拜吧。”

孟知瑜低下头：“我想我爹娘了。”

“我也想他们。”项筠揽过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我们一起想。”

屋外雨落不停，好似誓要将这世间的污秽冲得一干二净，以盛情欢迎鬼魂莅临。

叶辛坐在屋内，想起自己从没祭拜过爹娘——或者说，出谷之前，她甚至不知道中原有这么个习俗。人死了就死了，还专门搞一个节日祭拜，无非是在宽慰活人罢了。

不过——她看着屋檐下互相依靠的二人，想道：要是真的能宽慰，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这些日子皇子公主们为了不让一众朝臣说闲话，全都乖乖窝在宫里听从母妃教养，就连一向放荡不羁的梁晋彦也不敢任性，整日陪皇后诵早经念晚佛。国祭一过，梁晋彦便钻了个空隙叫人带了梁霁月的话给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