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是在防谁(1 / 1)
俗话说: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此话真是不假。权力的掌握,人员的清理,使项工的底气十分的充足。大有一种不服天朝管我行我素的架势。经理在与不在时,只要是聚餐的场合就会开始演讲,说道:’无非就是我项某如何如何,什么事是我做的,什么方案是我定的,什么业务是我谈下来的。你们考虑的是什么,都是皮毛,都是表面的现象。谁考虑的那么深?那么细?没有一个人,只有我,只有我项某。就说现在的工作哪样我不会?就是不干,要是我干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简直是狂妄至极,大言不惭,不要脸到家了。现在几乎全是新人了,他的老底很多人是不知道的。这也就是大换班的一种目的和作用。新来的人能不能听明白,能不能在比较短的时间里看清楚里面的事情这是很难知道的。话又说回来,谁愿意得罪他呢?这已经不是有些人伸手就要揍他的时候了。也不是他感觉到不好赶紧溜之大吉的时候了。
更有甚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经理的坏话,或煽动不满情绪。这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把一些本应该他承担的工作责任推到经理身上。有些本应该他做的决策,跟工人说:不明白,定不了坨,去问经理。
这种猖獗的心理在一次全员会议上达到了极点,终于爆发。经理批评了他工作中的失误,他作为技术负责人员不但不躬身自省,对于错误的问题不进行检查,反倒说:“我认为我是尽力了。出现一些问题很正常。要是这样,以后我还不管了呢?都由你管好了。”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吗?首先你要明白你是在给老板打工,你不是老板,也不是合伙人。不管经理说的对与错这种不负责任和撂挑子的话是绝对不能说的,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经理较劲。结果可想而知,引起了经理的震怒:“你不干了?你不干行吗?你不干也得干!你试一试,你要说走,现在马上就可以走。这么多人你竟敢不给我面子,我还给你面子吗?不要觉得自己怎么样。”经理这么一发威他一点声也没有了。看着脸色已经变黑变了形的黎经理,项工觉得不对劲了。刚刚还觉得是舍我其谁,现在觉得自己可能是危机四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赶紧夹起尾巴,低下头,还是老老实实吧。像变色龙一样赶紧扭转危局。说道:“嗨,经理,我只是开个玩笑,能不管吗?没想到你还当真了,真的生气了。这个玩笑算我开的不是时候,不是场合行了吧。”
第二天两个人竟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相处起来。虽然心知肚明的知道相互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还是不得不在一起工作,耍横的不敢走,强权的不敢辞去他。这是一个互相依附的一对怪胎。既勾心斗角又互相成全。这样一来项工在底下损毁经理的事情越来越多,简直肆无忌惮。只要他能做主的事情那是十分的强悍。他对经理的态度已经公开化。
他的得势直接影响到了他的两个帮手。他所谓的帮手,其中的两个人一个是钟宇,另一个是小吕。他俩还能不尽力的维护他的利益吗?不维护那才见鬼了呢?
钟宇是项工主动要回来的,小吕是他提拔起来的。两个人不论怎样,不论在什么样的场合也得维护项工的利益。这里说的经理在时除外。因为他们俩还没有达到那种敢在经理面前胡言乱语明目张胆的程度。
钟宇成了主修,加上和项工的关系,身价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工作以外平时的小活动,主要是大家闲暇无事的时候在一起聚会喝点酒,他变成了张罗人。
简欣在喝酒时两次问钟宇:“高师傅和辛师傅怎么不在?”钟宇绷着小脸:“操,有的人装蛋。招呼他两次不吱声,也不表态。谁知道他参加不参加?以后一概不问他。知道了愿意参加就参加,不愿意参加就拉倒。”
有一次黄经理个人的公司在这边做一点活,完毕后黄经理请大家烤肉。喝了一会酒黄经理过来准备和大家聊一聊,也算是表示感谢的意思吧。黄经理过来因为没有闲着的座位,跟在身后的她那边一个业务人员赶紧搬过来一把椅子,黄经理威严的坐在那里。而后放松了笑脸和岳师傅几个人聊了起来,并以水代酒向大家敬了酒。从这一简单的举动中就可以看出黄经理在她的企业里是十分威严的,完全不像黎经理那样的书生气。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你们任何人都是为我工作,为我服务的。没有条件可讲,必须时时考虑到我的威信和尊严,不注意这一点是不允许的。这和她每次到这里来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喝完酒的第二天简欣问高师傅:“昨天喝酒你怎么没参加?”“我看见桌子上碗筷都摆上了,也不知都谁参加,也没人通知。下了班骑车子就走了。”
还有一次是定好了某天下班后烤肉,到了那天钟宇说:“今天我有事,改天再烤吧。”辛师傅开玩笑地说:“你有事就不烤肉了?”一句玩笑话弄得钟宇满脸的不高兴,马上背过身去。小吕瞅准时机的接着说他也有事。结果还真没烤成。看来小吕的见缝插针还真是时候,把握得很巧,也很准。
小吕自从成了项工的助手,除了外出,每天是守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坐在那是一动不动。有业务时画一画图,做一做表格,打一打文件。没业务时面前也是开着电脑,在网上查阅点什么资料,或学习一点什么业务方面的技巧。真成了职业的业务员了。凭着聪明和伶牙俐齿混迹于经理和项工之间。其身价是非同一般的。刚来时那种谦恭坦诚慢慢地看不见了,目光中流露出了一股狡诈的眼神。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每天都把电脑摆到正点下班的时候,他干坐在椅子上也坚持到那个时间。弄得到岗的简欣坐在别处换衣服。两个人共用一张桌子,怎么这么的没礼貌呢?根本就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现在感觉到简欣进来了只是“嗨”的一声就算问候完了。刚来时称为大爷。过了一段时间称为师傅。现在是“嗨”。刚来时虚寒问暖,过一段时间是用完整的句子打个招呼。现在是一个单字的“嗨”。刚来时是一边问候,一边笑脸相迎,后来是一边问候一边回头给个笑脸。现在是只听见“嗨”却不见了回头和笑脸。这该是多么大的变化啊?
有了钟宇和小吕这两个人什么样的人还敢正大光明的在经理面前说项工的坏话呢?也就是说经理基本断绝了全部消息。就像躲在深宫里被幽禁了的皇帝。而这一批新换进来的人都经过项工的挑选。这样一来更增加了项工的安全感。换一个角度来说,人们到了这里都是花力气,耍手艺挣钱,或偷懒耍滑骗点钱。有谁愿意管你们之间那点勾心斗角的破事呢?假如有这样的人那纯粹是傻蛋,甚至是神经病。老板今天听了你的汇报,感谢你,给个笑脸。明天发现了你的过错就变了脸。或听信了别人的奏本恨不得当时就开了你。你算什么?正像经理说的:“没有谁都行,缺了谁企业还黄了?满世界就是闲人多,就是想挣钱的人太多。”
按耐不住性子的经理实在是被折磨的够呛,狠了狠心裁掉了食堂做饭的小汪。这才结束了两个人这么长时间的勾心斗角。八百元的工钱根本就找不到做饭的人,没办法让大梁来接替小汪的工作,另外管一管工具。有了她的特殊的微补专业的工作再参加进去。但工钱基本快达到两千元了。
一进一出多出了多少费用。原本没有工具管理员,而现在手头工具基本都是发放到个人手里。而其它工具则是非家庭生活能够用到的工具和材料。这样的材料和工具谁要它有什么用?这样一来关于管理工具就是一件徒有虚名的摆设。借用工具并不经过她的手,随意取送。有一次准备外出施工需要一些角磨机用的磨片和切片,几个人都说没有。辛师傅一声没吭的进去拿出了一样一盒。真是让人奇怪,有这样管理工具的吗?这是防谁呢?实质上的作用也可以说客观上的作用,就是在防备打更的人?谁也没有这样说,而实际上的效果却是这样。因为大家都下班了,单位只剩下打更的老头一个人。一天之间只有在下班的时候才锁上工具室的门。在实际上能起到什么作用还不明白吗?简欣觉得真是别扭死了,白天工具室的门大敞四开的,下了班将军锁一挂,锁得死死的。而钥匙呢?又发现明晃晃的挂在大梁的休息室里面的门框上。弄得简欣忍俊不止的想笑,这不纯粹是糊弄鬼吗?
更可气的是楼上办公室的门以前从来没有锁上过。不知怎的也是每天下班必锁。下了班锁上又是为什么呢?到了夜间单独就剩下一个打更的老头,是在防他?简欣觉得很是不自在。从这两点里就可以看出几乎是逢餐必讲,开会常说的打更的简师傅是多么的尽职尽责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份外的工作,这些说教都是嘴上的东西,而骨子里却是另一种心态。
黄经理一次来的早些,上了二楼一拉门锁着,身上又没带钥匙,气的一扭身下楼了。这是唯一一次看见她真的动怒了。这件事也真的透露出她对黎经理的极度不满,和有着深深的裂痕。锁门和开门这本身并不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没有引起动怒的理由。按正常状态来说,发现没有带钥匙,不由自主的感觉就是自嘲一下:又忘带钥匙了。无论怎样也不能在那干站着呀,下来问一问打更的老头手里有没有楼上的钥匙,或者在技术室里坐一会,或者回到车里坐一会。但却动怒了,发起了脾气。这里无疑体现出来的是怨愤的表露。
大梁接手做饭的工作以后,她做的饭菜竟然非常好,能做出很多新的花样。比以做饭的名义招进来的小汪强了不知多少。每日里都给留下一些饭菜,尽管有时留的过于的少。事情也很凑巧,正赶上简欣在减肥,晚上吃上两口也就算了。但事情不知因为什么变化的很厉害,几乎有了本质的变化。那就是:每次包饺子基本不给留或只用小碗留几个。这几个饺子要不是细嚼慢咽,连什么馅都吃不出来。做好菜的时候也是这样,基本不留。十几个人的饭菜做的那么准?只剩那么一点点,或干脆不剩?有人信吗?
五月节吃粽子。那天真不应该赶得那么巧。简欣到食堂准备热饭,下班要走的出纳正在取大梁给她留的粽子和鸡蛋。看见简欣进来赶紧笑呵呵的说:“大爷,梁姨给留了几个粽子两个鸡蛋。给你留一个粽子吧。”简欣一听赶紧推让着。但还是留下了一个粽子,顽皮的一笑走了。
几个粽子,几个鸡蛋是多少钱的东西。这么多人都吃了,怎么还是就差了一个打更的老头?不能不引起猜想。在吃的问题上,在劳动保护上哪一点有打更人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