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试坚心（1 / 4）

在军营的生活不算轻松。虽然最近这几年并无战事，但边疆时不时还会受到北固部族的侵扰。东越的新帝也早就着手改革，养兵储粮，几国间暗潮涌动。

燕仲每天带兵在霜云台操练，在锦城内巡视，对外更是时刻不能松懈。身为城主，同时还要处理锦城内大小事务，经常无暇顾及她。

颜素辞性子温吞，一个人的时候，也只能翻一翻将军府的藏书。那些书里除了兵书还是兵书，读久了实在觉得索然无味。

从前她听说过燕地贫寒，没想到正因为贫寒，百姓都只想温饱，并不像锦城一般人们闲暇时有诸多乐趣。连书也并不多，都是些最基础的典籍，再想看别的，还要等偶尔有他地的货商来此交易时带来。

自从她来了燕地，吃穿全算在将军府的开销里，她也难开口请燕仲再弄些新书。于是就旧书重读，愈读愈熟，每一遍都能生出不同的意趣。

这一日，她已是第七遍读这本书。正读到兴处，燕锦乐打声招呼，一瘸一拐地进来，衣服上都是泥土。

她吃了一惊，赶紧起来上下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不光腿是一瘸一拐的，身上别的地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乐儿，你，你这又是怎么弄的？”

“哦，这是我跟爹操练的时候不小心摔的！”燕锦乐不以为意，反而还挺自豪。“爹说了，伤疤就是战士的功勋！”

颜素辞看着那张脏兮兮的脸，哭笑不得，“你才这么小伯父就让你同士兵们一起操练？日日都如此？”

“是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跟爹求来的！也不是日日都受伤，也就有时候练得狠了才这样。”

“那我去找孙大夫帮你看看。”颜素辞正要出门去找孙大夫，却被燕锦乐拉住。

“其实，其实这都是小伤，我不疼的！还是别找孙大夫了。”燕锦乐吞吞吐吐。

“锦城本来就没几个大夫，有时候孙大夫还要去城里的医馆坐诊，军中也还有用兵器对抗时不甚伤了的人……你看，我还能跳几下呢！”

颜素辞赶紧按住她，暗暗心疼。来的这段时间她也大概了解到燕地确实缺医少药，有名气的大夫不愿来这荒凉的地方，城里的人没钱寻医，赚不了几个钱，自然也没人想学。

可是乐儿日日都跟军士一起操练，免不了受伤。小时候还好，等她再长大些知道了男女之别，孙大夫也不方便再给她治身上的伤。

索性自己无事，不如向孙大夫学些岐黄之术，以后说不定还可以为乐儿做些什么……

有了这个想法，颜素辞再见到孙大夫时便向他吐露了心意。

“你想拜我为师？”孙大夫正给一个军士处理伤口，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道：“不行。”

颜素辞以为他是不愿传授所学，或是不愿收女子为徒，连忙补充道：“您教什么，晚辈便学什么，绝不打探您的绝学。若是学成后不能外传，晚辈也一定遵守您的规矩。请您收下晚辈这个徒弟吧。”

孙大夫手上动作不停，只是脸色比刚才更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