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试坚心（2 / 4）

“我难道像是这样的人么？若是寻常人家的丫头来拜师学艺，我也就收了。你是千金之躯，我这点微末技艺哪配教你呢。”

颜素辞还是个孩子，以前自不用说，来到这里，民风淳朴，见了人也无不是和颜悦色的。可现在听孙大夫这样说，又想起过往种种，只觉鼻子发酸。

“将军收留我，对我有大恩。乐儿身为女子，军中无女医。我想向您学习岐黄之术，是想帮乐儿和将军。”

“学医苦，你若跟着我，要应季背着大篓进深山采药，要能轻松分辨，还要熟知药性。不仅要熟背从古以来的医书，还要跟着我看诊。病中之人焦躁，亲族或许也会对大夫有不逊之言。”

“若没有救死扶伤的真心和热忱，只是想报恩，也不是就只有学医。若是学不好耽误病人的病情，还不如不学。”

孙大夫说罢拿起搭包，见颜素辞没再开口，自以为这些话已经震慑住她一个小姑娘。

颜素辞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提声道：“白舒弃文从医，林舫曾是没落贵族，但他们投身医道后，最后也成为一代名医。晚辈年少遇难，已经无父母庇护，有什么样的苦也都要咽下去。虽不敢想与白、林比肩，但只要您愿意收晚辈为徒，定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不辞辛劳。”

孙大夫听她提到两位南路史上有名的大夫，这才又重新拿正眼瞧她。审视片刻，看她虽然身体因激动微抖，但神情异常坚定，心软松口道：“既然如此，明天开始便先随我进山采药一试，若连这都坚持不下来，以后就不要再提学医之事。”

颜素辞赶紧一口答应下来，生怕他反悔。

只因挂念两人的约定，她早早就寝。翌日，未听鸡鸣就自己醒了。

床上睡颠倒的燕锦乐听到她洗漱的声音，迷迷糊糊醒来，闭着眼含糊问道：“嗯……颜姐姐，几时了……”

颜素辞笑答：“还没到鸡鸣时分，你再睡会儿也无妨。”

燕锦乐闻言，强撑困意道：“鸡鸣……你怎么起这么早……”

“约好随孙大夫进山采药，我怕起得晚迟了。”

“嗯……采药啊……”燕锦乐又开始流口水，已经沉沉睡去。

颜素辞穿戴好轻装，去找孙大夫的路上正迎面碰上孙大夫，行礼道：“您早。”

孙大夫见她如约而至，心中暗暗点头。

两人进山，孙大夫从要找的草药讲起，桔梗、黄芪、赤芍……这些都是春日挖来。夏秋冬又分别该采什么草药，这些药又是在山坡、平地还是山谷中生长，又有些什么功效、禁忌……

若是大片种植，采摘会轻松许多。从前的先人也曾试过在燕地种植草药，可惜都未能成功，所以只能靠进山采摘和从他地买来。

没进山时，她还以为山中草药众多，直到真的一路走下来，才明白原来并不是和想象中一样，有时候走一个时辰也不一定能找到一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