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索要出车祸（1 / 1）

索要虽说看不惯他嫂子，有时候也怨恨他哥，毕竟那是他亲哥，他出道的时候他哥帮过他，他心里是感恩的，他打算讨些工程款，筹一筹给他哥送过去。

村口到镇上大马路的连接处，有一个极大的转弯。弯的左侧就是一条冬天干涸的河流，到了雪融化的时候，春天才会慢慢涨起水来。转弯处是个十字交叉路口。这个地方年年出事，年年死人。镇上也没立个标牌，告诉一下骑车的走马路的：此处危险。好有个提防。走路的不管红绿灯横穿马路，骑车的还加速，摩托车上有时候坐3个人，大货车速度快的真是要去敢死地。就这个地方，索要的摩托车被小轿车的轮子碰翻了，索要的身子摔出了两米远，昏迷了。吓坏了的司机凭着良心飞速将索要送到了镇卫生院。医院的医生查一查交代了一番，这泪流满面的司机又飞速地将索要送往县医院。这开车边抖着双脚踩着油门，嘴上不停地说：兄弟，你得活着呀，不能死呀，你死了我就完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开那么快的，你是想赶死的吧，我有钱治你的病，你不要死就好。索要住进了县人民医院icu病房13房间。嘴上插着吸管，鼻子里插着氧气管，那个跑来跑去的司机一天5元的交现金，没有一点怨言。几天下来，他就像从地狱走了一遭，那地狱的狗喝了他的血，抽了他的髓，啃了他的肉，他瘦成一张皮，头发白了一半。

索不尽又听说二儿子出了车祸，这下是真急了。平日里也骂着，也不指望这龟儿子养老。但这索要头脑不灵活，比他哥要憨厚，要是老两口有个什么差错同邻居吵个架骂个嘴，后面总是有索要护着，那些想欺负的，整死他们的也收了不少手脚。他心里急的直冒火，好好的儿子，一不做坏事，二不招惹人，咋就进了icu呢。

索不尽和王二姐收拾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又把家里仅剩的1万块包在一块白布上，卷了又卷，确保安全了后放在索不尽内衣的袋子里，又拍了拍口袋，吆喝着王二姐，到镇上搭车去县城看索要。有妹在屋里又哭又耍无赖，硬生生地问索不尽要钱，用鸡毛毡子敲着电视机，沙发，洗衣机，嘴里还不停地说：“都是你们害了我的儿子，都是你们害了我的儿子，你们儿子遭的孽，都是你们做的孽呀，你们老不死的。”

索不尽和王二姐今日没有兴致和有妹吵架。他们要去赶车，他们心里装着索要，要赶快知道是死是活。索不尽这胆子，又这脾气，他是不会放过有妹的，回来他要好好教训她，敲他的沙发，还有他的收音机，真是无法无天地，在这样下去，他只能去找派出所解决了，他决定回来狠狠地治治这不孝的儿媳，胆大的女人，敢骑到索不尽的头上。

等了一会儿，脚发麻了，车还是没来。又不知道什么到，索不尽急急忙忙地忘了带手表。他坐在等车的地方一块石头上，点起了香烟，他抽的是红双喜，有钱人都抽这个，味道好，抽到嘴里又细又香，比旱烟强多了。他想着有钱真管用，要是这个股票赚了，多买几条香烟，不抽旱烟了。抽这种香烟，能够忘记很多烦心的事，心里活的痛快些。他们仍然等着车。这是，一辆灰色的大众停在了面前，车窗摇了下来，从副驾驶座里探出一个头，是刘经理的助手，他声音很小：

“索叔，去那儿呀？”

“去县城。”索不尽问他们去哪儿，看他们车头的方向，是往县城开。要是这样，载他们一程多好呀。索不尽起身走到车前，他看见刘经理坐在正驾驶的位置，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朝他笑一笑，并没有说话，索不尽觉得受了冷落，又想着人家要专心的开车，怎么能有说有笑的，就开口说：

“刘经理好，我去县城见我儿子，还没有等到车，我的股票怎么样了？”

刘经理停了一会儿，开口了：

“索叔，我们去附件办点事，有个大哥要买股票，实在不能载你一程了，不然我亲自送你到县城去，股票最近市场资本膨胀，很多股都在下跌，你的那支也跌了，这个我们控制不了，这是股票市场的问题。”

索不尽问跌了多少，刘经理回答说跌了一半，不过现在可以取出来，还有一半的本钱，要是继续放进去，怕可能会跌，也有可能会涨，如果不收回本钱，也有可能全部赚回来，还成倍的赚。索不尽又问：有赚回来的可能吗？他想把跌的也赚回来，他有些不甘心。刘经理也是肯定的说是有可能的。就说他们要走了，有急事，改天见面再聊，踩着油门飞走了。刘经理把油门踩的太猛，车子往前冲了一下，又反弹回来，将助理靠背拉到挡风玻璃上又拉回来，头撞了一个大包。助理脾气好没有吱声，他知道老大心里想什么，他们这是要去县城里开股票大会，有几只好的股票要是看准了，找几个有钱的投点本钱，他们两个又要发财了。他摸了摸头上的包，没有感觉到痛，反而笑了笑。觉得他老大精明，厉害，跟着他有好日子。又觉得索不尽这只股票赚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不把本钱拿回去，他们就拿来做点别的。要是索不尽要等到全赚回来，全亏了与他们无关。反正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该做了，没有违背法律。想到这儿，他朝老大的脸看了看，正好碰到老大也扭过脸看了他一眼。好像两个人心里同时再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两个人想的一样，结果也是一样的。车保持在正常速度上，快到县城了，不过离开会时间早了半小时，他们准备去买两碗牛肉面，桥头广场上有家老牌酸菜牛肉面做的好吃又地道。

索不尽还在等车，他心里急，王二姐也垛着脚。他又点燃了一支烟，又抽了两根烟后，车终于来了。上面坐满了人，只好站着，摇摇晃晃地夹在人群中。索不尽有些头晕，赶到医院时，又找了半天，才找到icu。这县城的医院很大，平日有病了，耽误拖一拖就好了，要是发烧严重的，也是卫生院买几粒退烧的药花上一块钱就完事了。这么大的医院还从来没有听说过icu，又不知道icu是什么个意思，还用的说什么洋文地。索不尽要是有病了绝不来这地方，分不清出口入口的，一会儿就迷失了方向。旧病还没有治好，新的病又折腾出来了。icu13房外，站着那个有良心的司机，一见到长的像病人的老人来了。估计没有出错似的，就扑通一声跪在还四处张望的索不尽两人面前，口里激动地喊着：

“叔，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我愿意换你儿子的命。”边说边用右手抽打自己的脸，头狠狠地扎在地上不起来，一会儿功夫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索不尽一看这司机又跪又哭的，倒是很诚实的态度，又说敢拿自己来换儿子的命，也暗暗可怜这司机来。哎，人生呀，这天灾人祸呀，谁也说不准，再说人家也没有与儿子以前有过节，也是一场意外，这天天在外奔波，哪能不想着死呢。王二姐一看这形势以为儿子不行了严重的很，就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还用手去抓司机的衣服，捶打人家的背，大声喊道你还我儿子。还没有喊出第二声，icu的护士就来了，让他们保持安静，说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索不尽靠在墙根上，司机仍然跪着，拉也拉不起来。王二姐被护士搀扶着进了休息室。长廊上只剩下一点点护士转身留下的影子，死神仿佛就盘旋在周围，又在呼吸之间，一切安静的令人崩溃，就像用巨大的水泥，沙子盖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浪花不停地击打着水泥盖，在打不开的时候，就狂啸起来伴随着呐喊而至的狂风，死一般的挣扎，却看不见一滴眼泪，也没有一滴海水。

索不尽想他三爹。和他说说话，搓搓他全是骨头的背，拉拉他手上的筋骨，喂他喝鸡汤。不知道他三爹身体怎么样，要是三爹现在在医院，说不一定病也治好了。他也想带他三爹来看病，他又望了一眼跪着的司机，滴下了一滴泪。索瓜在县医院的情况不知道如何，那可怜的孙儿，这么小就有人要你的心脏，等你长大了，不是有人要挖你的眼睛，割你的耳朵，这样下去你要怎么做人呢，这命太苦了。都是你那不孝的爹妈，没有一个好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