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重逢（1 / 3）

赵玉皋回过头，只见杨小碗背着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站在桥头一个简陋的小摊前，愣愣的看着自己，眼睛里同样写满了不可置信，多年未见，杨小碗已经做了母亲，曾经的青涩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风尘朴朴。

在杨小碗那朴素的认知里，白大十既然都中了举人，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即使回来，也会跟那些达官显贵一样，要挑选个良辰吉日，敲锣打鼓，衣锦还乡，到那时，自己就在人群中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好！

没想到他却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里回来了，离开了这么多年，他看起来还是曾经的样子，而自己！唉！不提也罢！杨小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没有回来之前，赵玉皋想象过无数种两人重逢的画面，以及重逢之后要说的话，可是一朝重逢，赵玉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废话：“小碗，真的是你？”

杨小碗有些激动，隐约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听到赵玉皋这句无厘头的话，她没好气的说：“你傻啊？除了我谁会叫你白大十？你若是不急着回家，不如坐一会儿再走，我请你吃卤肉！”

赵玉皋点点头，挤出一抹笑容调侃道：“先说好啊！杨二铁，我可不付钱的哟！”

“谁要你付钱啦？我杨二铁是那种抠门儿的人吗？”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街上流浪的野猫抓住机会，跳到摊子上一口衔着猪头肉就要跑，奈何猪头太过沉重，野猫一时间拖不走，杨小碗背着孩子转过身，见到如此情景瞬间尖叫怒吼起来：“呀呀呀！该死的馋嘴猫！敢偷吃老娘的卤肉！老娘打死你！”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只猫一看就是熟手，果断丢下卤肉撒腿就跑，不知道此等惯犯吓到没有，总之赵玉皋吓了一大跳，他刚刚坐下就听到耳边的河东狮吼，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杨小碗背上的小娃娃倒是没吓着，他伸着小手口齿不清的说：“打猫猫！打猫猫！”

杨小碗捡起卤肉心疼的拍了拍，又放在了摊子上，有些尴尬的说：“要不吃点花生米吧！卤肉赶明儿再来吃吧！我每天就只卤一块，可惜被猫吃过了！”

赵玉皋摆摆手道：“无妨！猫吃过的也能吃！不要浪费粮食！”

杨小碗瞪大眼睛似乎要重新认识一下赵玉皋，以前这小子可是讲究的很啊！

在得到赵玉皋的再三肯定后，她才转身熟稔的将卤肉切成薄片，装在盘子里，又抓了一把花生米，撒了点辣椒面，端到赵玉皋面前。

赵玉皋抓了一片卤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味，神色陶醉不已，已经好多年没吃过了啊！可是吃着吃着，赵玉皋竟伏在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杨小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掏出兜里的手帕递给赵玉皋，有些局促的说：“这是我儿擦口水的帕子，你若是不嫌弃，拿去擦擦吧！”

赵玉皋接过手帕，毫不顾忌的就往脸上擦，全然不顾上面的口水，看的杨小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踩到鸡屎都要跳脚的白大十吗？

此时，杨小碗背上的小孩儿看到自己的帕子被人拿来擦脸，当即就哇哇大哭起来，杨小碗赶紧将他放下来抱在怀里，一边轻声安抚，一边背过身撩起衣裳喂奶，瞬间让孩子熄音，赵玉皋有些尴尬，转移了视线，一边吃卤肉一边问：“我听说狗娃子，呃，吴刚在跑马帮，据说一趟能挣不少钱，你们娘俩怎么还要出来摆摊卖卤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