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旌节(1 / 2)
待两人走近后,其中一个蓄着虬髯的中年人显然看到了朱枚身边的张承奉和张忠儿,先对张忠儿打了个招呼,叫了声张什将,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
张忠儿回了个礼,又低声对张承奉说道:“这是沙州使府的宋输略。”
朱枚转头看了眼张忠儿,笑道:“果然是故人相见。”又看张承奉有些茫然,接着道:“宋押衙是奉张淮深使君命,出使朝廷的。他刚从成都回来,准备返回沙州。不过最近凉州闹乱,现在被困在我这宁州城内了。”
张承奉更晕了,不是陇西党项反了吗,凉州又是怎么回事?这沙州还能不能回了?
没等张承奉询问,堤下球场突然一阵骚动。众人看去,只见刚刚伤了人的白罗帕还骑在马上,正被一群人围着,有人伸手拽住了他胯下坐骑的缰绳,似乎在责问他伤人的事情。
白罗帕看样已然失了耐性,顺手挥舞起手里的球杖,将周围一圈人打散开来。球杖使用实木制成,本就沉重,他手下也没有留力,有几个被打中的人当场就在地上打起滚来。驱散身侧众人后,他一把扯下头上的罗帕,又把手里的球杖往场地里一丢,就那么打马直接往河堤上奔来。
刚刚走近的宋输略也看到了这情况,他闭上了眼睛,伸手扶住额头,嘴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呻吟,很是痛苦的模样。
那白罗帕来到堤下不远处勒停了马,他年纪不大,颇显精悍,左右扭着脖子四下环顾一圈,目光炯炯,眼神锐利,那姿态让张承奉想起一个词,狼顾鹰视。
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白罗帕驱动坐骑跑起了小圈,一边还大声叫嚷着:“宋输略!张文彻!这球不打了,我们走!”
宋输略口中犹自嗫嚅不停,张承奉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微微颤抖起来,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这时他身后闪出一个中年文士,端得是须眉秀美,身姿英挺,正是刚刚和宋输略一同上堤之人,想来就是白罗帕口中的张文彻了。
张文彻也是沙州使府的人,虽然也姓张,但却不是出自张承奉家攀附的南阳张氏,其家族以河西数州为郡望,传承已久,能够追溯到汉末被称为“凉州三明”的张奂和书法大家草圣张芝那去,在河西数州都颇有影响。
张文彻先赶紧作势向朱玫赔了个不是,接着便上前两步,对那白罗帕吼道:“浑鹞子,你这憨屡生想做什么,还不下马过来,向相公赔罪!”
浑鹞子被张文彻中气十足地一吼,才抬头看到两人正站在河堤顶上,和这邠宁镇的大人物站在一块。虽然心中余火未消,仍有心造次,不过形势比人强,他还是乖乖下了马,牵着马往堤上缓步走来。
朱玫在一旁看着,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周围军将都有些愤愤不平,大概是对一个外人敢在他们节度面前如此放肆聒噪有些不满。
张承奉心里也很烦,知道这家伙和宋输略他们是一拨人,担心这厮惹恼了朱玫,坏了自己的大事。那宋输略看着也是一条汉子,临事怎么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