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摇摆不定（1 / 2）

红袍官员送走了赵辅，再次来见云璐。

“国公……”红袍官员试探着问道云璐。

云璐回身看着他。眼中的神情依旧是那么复杂。

红袍官员这时也甩开了礼数和身份的限制，向云璐高声直言：“国公，此时万不可回宫。”

云璐知道他要说这些。但是，没说话，只是长叹一声：“母亲病重，我必须回去。”

红袍官员撩袍跪倒，再次直言：“国公！成败就在今日，数年谋划不可功亏一篑！”云璐转回身，带着眼中复杂的情绪将他搀起。“舅舅，眼前这个局面，我们还有希望么？”

穿红袍的这个人年纪长云璐十几岁，被云璐称为舅舅，显然这个人的辈分不低。他和云璐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并不疏远，这个人叫云桐，他的父亲就是汝南王云宪。云環和云琛是他的堂姐。他是汝南王云宪的长子，但是却是庶出。汝南王一共三子一女，就云桐是庶出。作为苍穹王驾下仅有的三个有封地的二字王，汝南王地位不可小觑。但是云桐就被人们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论能力，他不比他的兄弟们差，他现在的官职和差遣是凭着自己在科场上的功名得来的。他的两个兄弟都有恩荫，到军中任职。秋闱大比，本来他中的是第五名，可以在中书任职。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硬是让主上把他打发到青州做知县。每一次他要升迁回到燕城，父亲总是要阻挠。最后云環实在看不下去了，命令吏部依照查考结果给云桐升迁。云桐这才回到燕城，授兵部郎中，枢密院燕城房知事，检视中书兵、刑、工三房公事，判职方司，右谕德。三十三岁、出身贵胄的云桐能有今天，那真的很不容易。

尽管是长子，就因为是庶出，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云桐的心情可想而知。其实汝南王并非是故意打压他。因为汝南王位高权重，手握兵权，云環见到他都是大礼参拜，故而十分小心谨慎。两个在军中的嫡子，说白了就是送到主上眼皮底下为人质。压制云桐，目的是向云環表忠心，表明自己的恩宠来自云環，自己绝无二心。毕竟汝南王也是庶出。可是云桐不见得能够理解父亲的一番用心。他一直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一个可以成就一番大事的人。而他的大事，就是云璐。他身为右谕德，是云璐的讲官。他看出了云璐的纠结与不甘心。就这样，两个不甘心的人就这么凑到一起了。

自从云璐有这个希望能够夺位的意向开始，云桐就利用自己的职务便利，四处联络。甚至，他还争取到了关外的几位宗室——包括渤海王、昭阳王、青川王、东洲王、平壤郡公等在关外比较有实力的权贵。但是，他们的对手可实在是太强大了。

云琛。

毫无疑问，如今江北，不管是朝堂，还是军中。云琛的势力，无人能及。以三百练军起家，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打造出威震北疆的凤凰都统军司。苍穹王的王位对于她来说，那是伸手就能揽入自己怀中。加之麾下文武，人才济济。朝中军中的各方势力，不管是张冲一系、诸葛长妍一系、河北一系、汝南王一系，还是元戎派、八方将团、南阳派等，都无法与之抗衡。既然无法抗衡，那还不如归附。这些年，云琛也在一点一点的分化瓦解这些势力。尽管他们可能还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只要云環薨逝，云琛继位，一切可能也都将顺其自然。

摆在云桐和云璐面前的路有且只有一条——兵变。检精兵突袭大明宫，控制云環、杨潇、云琛以及全部重要朝臣。以武力逼迫云環传位给云璐。

说实话，以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这基本上就等同于白日做梦。

但是云桐不这么想，他觉得，正是因为没有人敢，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当然，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就连云璐都不知道。

云璐适才这么问他，也是想看看云桐忙活了这么些年究竟聚拢了多少实力。

“国公，目下在燕城内可调动人马不下一万，杀进大明宫不在话下。”

听完这话，云璐心里凉了半截儿。敢情之前放手让他这个舅舅去忙活这么多年，就拉拢了这点儿人马。别的不说，仅仅在大明宫内，由盛娟指挥的天策军就有一万一千多人，虽然只有三个营的人马，但是其中最精锐的第九营、第十三营，都是在禁军中任都头以上的才有资格成为一名士兵。要想与这样的精锐对阵，最起码也要找禁军中的精锐部队。

云璐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这些人马都可靠么？”云桐答道：“国公放心，这些人马分别来自舞阳镇第七军、北衙踏白军、侍卫亲军司的骁骑军，皆是精锐。统兵官是我一手管理，绝对可靠。”

军务方面，云璐并没有实际历练。但是别忘了，他的父亲是杨潇。杨潇统兵二十余年，军中上上下下基本上都知道。他在军务上对云璐的教导十分细心，云璐天资聪颖，自然过目不忘。因此，在这方面云桐是糊弄不了云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