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欲盖弥彰（2 / 3）

“大哥！云琛一旦即位，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难道你忘了二哥是怎么死的！？”

这一句反问，让杨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马芳的二哥，也就是“四大铁驹”中排行第二的哲禄，绰号“紫鹞”。曾经在禁军中是仅次于的杨潇和云環的存在。粟特胡人出身的哲禄，精于计算，在战场上屡出奇谋。在诸葛长妍成为云環谋主之前，哲禄基本上等同于军师。鼎盛时的哲禄，官拜检校太保、殿前司副都指挥使、铁骑控鹤四厢都指挥使、安化军节度使，麾下军队最多时近三万人马，是江北独当一面的方面大将。此等战将，却在与青阳人的鄜州之战中，离奇战死。此战的离奇之处就在于，本来哲禄是固守鄜州，等待援兵，可是援兵却迟迟未到。而当时负责指挥援兵支援鄜州的，正是云琛。

关于当时的真相，至今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云琛没有隐瞒当时的经过，相应的证人证据也都有。哲禄的战死就此成了一个谜团。在马芳的心中，他始终认为哲禄之死的罪魁祸首就是云琛。他有这种想法其实不奇怪。因为在哲禄死之前的两年，云琛差点儿在井陉口因为援兵未到而命悬一线。而当时指挥援兵的就是……哲禄。

这真是，冤冤相报，没完没了。云琛作为江北禁军的后起势力，在那时已经让杨潇等四人感到恐惧，无时无刻不想打压，甚至除掉她。哪怕云琛是四人亲手调教出来的。鄜州之战不一定就是云琛的谋划，而井陉口之战却是哲禄的安排！这一点，哲禄早就向兄弟几人挑明。

这，就是马芳恐惧的源头。

从震惊中缓过神的杨潇，思考着马芳的疑问——其实也是他自己的疑问。

宫城之中，他并无把握完全掌控，因为有盛娟。一万一千多人的天策军大部分只听盛娟的调遣。如果抛开缘由，单从实力而言，在宫城之中，没有谁能够掀起风浪，哪怕是云琛。即便是云琛即位，要想在宫城之中除掉自己和马芳，盛娟是最大的变数。可是云琛的军令要是能够传出宫城，那就不一样了。云琛的凤凰军有近十万人就在城外。云琛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有足够的开战借口。自成军以来，几乎没有一天不打仗的凤凰军战力非寻常禁军可比。凤凰军的骑兵装备着近十万匹军马，而凤凰军的步兵装备着十三万副铁甲。这简直是个恐怖的数字。凤凰军的第一主力五十三旅就在城外，说是一个旅，其实总兵力为八个营，两万四千多人！这十万凤凰军杀进燕城的结果是什么，根本不是他杨潇现在能够想象得到的。而他和马芳，空有虚名，兵权早就交出。除了贴身侍卫，基本上可以说没有一兵一卒。这点儿人马，不用说去面对凤凰军，就是宫城里的殿前诸班都对付不了。

想到这里，杨潇的汗下来了。他又瞅了一眼马芳那张绝望到生无可恋的脸。

他明白了，他也确定了。

只不过这种确定，他不能让马芳知道。因为两个人此时心里想的可能不是一件事。

杨潇一拍长案，长叹一声：“哎，事已至此，你我兄弟又能如何，难道还要反了不成？”

杨潇话音刚落，马芳猛地一抬头，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杨潇。

“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四弟，大哥什么也没说。”

“大哥，你，你，你说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