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聚(1 / 4)
远处传来一阵响,不至震耳,但车身里清晰可闻。
戗画迅速抬起布幔,与车前的两人同时望见了空中那片即散的彩雾,她朝前疾吼一声:“快!”
话音未散,萧案生挑手一鞭,驭马飞踏,奔往底下那片田地。
车身外,疾风飞走,连云的脸被抽刮得面目全非,却还是捋不走他满脸的疑问和妒气,他大声地朝车里喊问:“你什么时候偷我东西了?”
戗画听见了他的牢骚却没心思理他,底下的情况尚不清楚,若非紧要关头,她定是不会用那东西,只会当个物什收藏着。
马车在泥石窄道上飞驰着,顺风而往,即便如此,也赶不过隐匿于远林间的落落灰影,如斗沙般速拢聚下,不作稍停。
田间,一圈人齐齐仰头观望着那道焰火,刚从雾烟散尽的空中回神,低头就见疾奔而至的数十道灰影,尚未看得明晰,转瞬被其手中刀刃不由分说地绞杀。
一时间,围着那三人的黑圈被冲开,系着灰影四向八往地分散而去,你来我往中皆负着不作隐饰的杀意,欲拿他人殷血为祭。
居遥睨眼,看着四方血洒却面无改色,眼里平静如常,仿佛一置身事外的人,只是用手掌牢牢按住怀里的小脑袋,不让她看。
久昔被他双手紧紧抱住,感受着他手上的力度,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身子里,她透不过气,但又觉得很安心。
绵雨伴风落,一点一点轻洗着稻穗,想要将这片丰茂濯净,奈何田间杀伐不止,刚净一层灰,又染一盏血。
于青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往日这些人明里暗里地作衅,如老鼠偷食般苟且,他早就看不顺眼,因此杀得心安理得。
田道上,一驾马车渐驰渐近,被愈发狭窄的土石路拘泥了车辙,不得以停在了远处。
萧案生扔开缰绳,落脚着地,没等身后的几人便独自往前察探,越走近却越是寥落,看着那方杵着人星点点,已毫无动静。
戗画跃下马车,远远望见了被人护在怀里的久昔,她心中大石仅落了一瞬又不减分毫地提起,步履伐错地往田间踏寻。
风轻,雨柔,如无止尽地缠绵绻过,将田间的一切放慢了。
居遥松了手劲,久昔被按住的脑袋终于能活动了,在他怀里仰起头。
居遥看到她眼里一片纯净,眼中一切亦是无瑕,他清楚,那些人是为防他而来,可最终,却是救了他仅此一次,往后,他便能作她的眼,为她肃清黑暗。
久昔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刚才被他紧紧抱着的感觉很好,有点舍不得离开,又往他怀里钻紧了些。
居遥深深一笑,眉眼抑不住地弯出了好看的弧度,将怀里的小姑娘羞得面色绯红。
二人兀自传情达意,未留意后面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