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聚(2 / 4)
久昔被居遥那直白的眼神看得难为情,不经意地晃开一眼,正瞟见了已然走近的萧案生。
久昔一惊,甚至没来得及问候,就被萧案生的眼神骇住。
她忙扯过居遥的手,从他怀里钻到背后躲起,虽说她与萧案生有婚约,但比起该有的内疚,她心里更多的是害怕,眼下她的行径对普通闺阁女儿来说已是大胆,更不提她的身份和处境。
居遥背过手拍拍她,两眼直视萧案生,在京都时,他曾听说过江萧两家的婚约,但以他对二人的认识,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萧案生并不言语,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时忧时厉,最终还是落向了居遥,眼里的厉色渐渐作疑。
居遥一怔,无论身份、势力,他从不畏惧任何人,可萧案生眼里的质疑,倒像是算不上友善的提醒也确是他一直以来所踌躇不定的。
远间,两人仍在田中伐行。
连云紧跟着她,随她走过田间处处被扑打过的径道,一一询看过众人后,正要松下紧着的一口气,就看她忽然往前疾走。
戗画越走越快,近乎跑过了后段,奔往那倒在一片血泊中的人。
她蹲下身,眼里看不见别处的一垛尸首,只顾着她面前这个血肉泥泞的人。
稻堆上,一人浑身瘫坏,奄奄一息,他看清来人,努起劲地抬手,却只是颤动了几下指尖。
戗画定定地看着他,身板挺直得像一尊石塑刻像。
他又挣扎片刻,觉得太累了,就止住了手,两眼瞪直,对着她嘘尽气力,却只浮出一声:“…澜…儿…”
戗画只是看他,没有回应,看他力渐衰竭,气息将尽,却迟迟不肯闭眼,她才木然伸手,搭上他的手臂。
良久,她微微颔首,看他终于放心地阖上了眼。
连云立在她身后,心里同她一样沉重,安慰她的话在脑里淌过好几番,却连他自己都安抚不了,又该如何故作轻松地言语。
戗画撑起身,深吞一气,却没能顺下去,反倒被窒住了气力,身子直扑扑地往后坠去。
“戗画!”连云急急揽住她的肩,没让她倒在这片坑洼的田坳中。
萧案生从二人对峙中回过神来,转头望到远处二人的异况,匆忙道:“改日再论…”
他急着走,没管身后几人是否听清,就放开了脚往田里去,由着汤田像狗皮膏药一般贴着他。
久昔望见远处的人,一下将杂心抛诸脑后,也忘了害怕,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