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罡山脚匪气足(1 / 8)
月井中,洞里洞外,风儿送来长音回笼呜呜咽咽。地上那纸钱燃未尽,随着风儿打滚,叫大柱急忙转身去捞,哪知墙角上那模糊的背影已随风飘至坟前,它正蹲在坟头上低目凝神望人后脑勺。
赶着这奔丧时日,来这处鬼窟扑坟,大柱是犹未知死啊!他用树枝插回随风逃去的纸钱,转身丢入火堆之刻,坟头上那“不知明之物”早已踩上了他身后的影子,唯在他天灵盖上露出一双猩红的招子,随有发丝飞扬,使得风儿更劲。
也不知是那大柱将一半香火分于旁边那座无名孤坟,还是其他的原因,那不知明之鬼物才没有急于吃了他。
“兄弟你看!”哭至伤时思后忧,想到以后的好日子,大柱把挂在腰间的红葫芦掏了出来,比天瞧欣喜若狂,“等下哥哥要是拜了仙师,日后也能做个仙侠御剑遨游。兄弟在九泉之下要保佑哥哥,他日重整‘家威’!”
岂不知这人从前是哪方虎子龙孙之“贵种”,牛皮吹得身后鬼影獠牙璀璨,它暗无面相之脑袋机械般扭动着,是要考虑何时开餐哪!
想那吴醒十足不像个好人,往日半分不用功,求不来司徒名份。至于红粉露笑不露脸、一派懒散,而那安一龙又邪相外露,两者皆属恶人行。妖猫常拿人耍玩,功夫百般机灵。百里语蓉拳脚不成,学人倒快,难以求教。唯那酒鬼憨厚好伺候,兴许有求能应。
大柱就是冲着这一口“酒”做起了文章,硬要在酒鬼面前卖他个乖张。正当他乐个眉飞色舞时,似是被风推了一把,冷不丁一股脑往坟头栽去,刚啃了满嘴泥,急有“咔咔”声响惊得他三魂出窍,这回可坏事了!往日钻洞来此不曾敢冒犯,万万未料此无名孤坟是个空壳土坯,不急防一股脑倒栽葱摔了下去。
这下子可好,先人埋骨不可犯,哪有这般强推坟头的?未到清明杀生忌,这要刨人绝户坟哪,活该被鬼缠。
此一时坟土包黑得好比鬼遮眼,那大柱倒栽在里头吓得魂不附体,就这么一根萝卜倒栽着,外头腿在蹬,里头双手乱划拉。
熟不知有鬼正吊在天灵三尺高,响一时风儿送,分不清是风鸣亦是人啼。甭管是泥是土,大柱在里头可是美美的“饱餐”了一顿,被塞得满嘴都是,外头那腿挺得好比被抹了脖子的鸡,又僵又直,乍一看,真像是被鬼倒提着放了血呀。
此一刻,唯有天听无人知。那不知名鬼物披头散发浮于坟前,它嘴虽动,却无音,如是与天对话,告知与地:“无声隐伏千百年,天罡布罗地成牢,多少孤寂。西天放光隐有音,天机已到,吾该归来,岂还顾多少仇怨。”
与此同时,月井之上,高空里狂风送来阴云葬,把那还在镇西边斜月巷里酣睡的酒鬼给吹醒了!
镇里飘起如此浓重的尸气,也惊动了其他人等出屋来寻;恰巧赶上那酒鬼一个轱辘从摇椅上打挺而起,继而随其他人一同转目眺望北空。
就在这么一刹那,那酒鬼一晃膀子恨天麒麟吼,不知要与谁较劲;可吓得那吴醒三尸神暴跳破口便骂;且让多人均不明这酒鬼又闹的哪出人来疯,该不是又是酒醉失忆要乱打人!
不过,经此一亮腔,尽管北空里阴云天滚滚闷雷,却藏不住那天井放光。
紧接着,月井里响起一声龙吟吼击破长空,把外头追着“悬阳”嬉戏的一众百姓惊得屁滚尿流、四散而逃。
同时,也把街上那冲天鬏的蛇精汉给害苦了,眼看他这弄玄术聚来的“一盏悬阳”,功在收纳赤盖真元阳火,反哺众生阳元;还没等搏来众生喝彩、赚足名声,却险些被长空里这一阴一阳把灯盏给吹灭了。
气得这厮怒眉呲牙仿个怪哪吒,立马就要架起高浪,脚蹬金刚环,振臂吆来一杆烈焰枪,这就要冲上去把此“邪龙”扒皮抽筋。
月井洞里埋坟冢,古来“木偶”入葬易藏邪怪,尽管被盗去的红葫芦已显出八部天龙图、天听梵音坐卧金身佛,但那被天龙绞住的“木架独角马”依然是暴戾恣睢,不服天听!
此一时较力,与其说两者旗鼓相当,不如说是天龙有惧难下恶口。这两股气势凝而不散,不碎周边一砖一瓦,可害苦了那即刻要蹬腿拔蜡的大柱实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