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字里猜谜真真假假(1 / 4)
“几位差爷,您们确定要宣我上堂听审?”安一龙说得那样玩味,冷笑不断。
“少说废话。你这间‘无常自来’有藏觅罪犯的嫌疑,找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前去听审也是按章办事。”顺带着,领头的差爷把“王法”掏出来掂了掂,他一挑眉,那眼神里写满了要不要试一试的意思,“怎么着,这位爷您要拒捕?”
大柱方才在笑,现在看了安一龙那阴晴不定之状他肚子里说上话了:“几位差爷挺横啊!安掌柜这要是去了,凭他那股邪气,要是堂上的老爷语气重了些,顺天府尹能不能过了今夜都两说着呢。”
同时,一听到是非,“售卖年华”那位假老头赶紧藏到大门后头去了,要是这群差爷知道了他的本事,喊他上公堂弄魔镜窥真相,不管哪家讨了好,不是这个割他脑袋,就是那个挖他心肝,谁让这家店勾着孙策坊。而今可恨被人当条狗给拴着,日子过成这样也怪他这张嘴,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其实早就知道这些害人的勾当做不得,可假老头怀里那宝贝是仍了不舍、弃之不得,如是冤魂纠缠一世。这会儿,默默地落下泪了。都说他偷人年华实为可恶,谁又来可怜他呢?
赶巧,门外马嘶鸣,红粉回来了。他一看店里这个阵仗,兵爷不少,麻烦还不只这些。如是那位教头果是喜贪高雅的人物,早起学了豪绅硬要喝“豪雨奇针”,坐于厅内又学文人弄词赏花赏景,兴许“碧海龙宫图”边上那副歪词对联是他给题的:醉鱼醉虾醉上九霄,做人做官做上京官。
谁敢说这是对联哪!整个狗屁不通,这教头是真有脸往上挂,害得红粉先是暗暗摇摇头,随后于厅里与人起个礼数:“几位差爷辛苦啦!怎么着这就宣我?也是,八百里加急也没有你们急呀。走走走,我随你等前去公堂,看看我这儿大当家的把‘他们’怎么着啦,啊哈哈……”临走前,他把一副“孙猴子”的面具转手送给了对门那小娃,此小娃聪慧,有家不归,整天跑来蹭白食。
红粉随了官差去了顺天府,哪知街上在这个时候热闹起来了。也不知哪里涌来的那么多乡民,破衣烂衫的不比花子差,这点大柱清楚,没看他捡了店里的馒头奔走于街上那么热情。
一经打听,天哪!西县九乡的,从旅顺来。一看这些人压根比要饭的差不了多少了,估计那边遭灾了吧?这么多难民。可也没听说呀,难道是上边瞒着不提?满心的疑问缠着各路城民。也有好心的上前接待这些人,但也有那貌似“知情”的一把给拦住了,看那神色此事还挺严重,便就问了。
“你没听说呀?坊间都传开了……”
“让开让开!”差爷领着红粉来了顺天府,这些人嚷着推开人群率先进了六扇门。
临门那一脚,红粉还真没想到,他们与宏图镖局这场“不存在”的恩怨能引来这么多人的关注?可当他进了门,见了堂鼓才意识到原来里边已经升堂了,只不过审的不是他,谱更大的正在堂上跪着呢,顺天府尹在加班。
衙门口外边那些城民们议论纷纷,嘈杂不堪,注意力全在公堂里那九具挺尸之上,男女老少顺着数过去,正好三户人家绝了户。而堂前跪着几人,想必是犯事的。左右差爷上下夹棍,无不认真。
说到官老爷,世人总说官有官威,但你错了。人与人有不同的,官与官也有不同的。那位爷上了堂,落了座,精神面貌上大抵没有那么神武。为什么呢?养尊处优惯了呀。你让他长时间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他不习惯,心思和注意力与底下人不同也许就没在正题上,眼睛估计正盯着底下哪个在开小差呢,伤神,有气无力的,眼皮子就那么搭着。
其实人都这样,没发迹之前,腰杆子上恨不得顶根棍子挺在那;发迹之后,心气就垮了,不习惯了,看人总习惯高高在上,喜凭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识详加揣测、批判他人,多的是防范、谨慎。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谁让你没人家本事大、见识广呢?用以往自己见识过的“好”与“坏”套在如今来看、来猜,可能不准哦。
老话不是说了:画猫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当然,此话贬义太深,用在此处可能不准。
因什么事要升堂,告的又是谁呢?告的是那旅顺乡民一号怪人“裘永贞”,告他祸害乡里、触怒人神。
堂上官老爷猛击“惊堂木”,他寻来有关人士可就要审啦。
方才,红粉在门外听城民们议论听了个大概,死在堂上的那三户人家正是本城人士,有名有姓。可那旅顺乡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路呢,按理说在本地作案犯了人命官司该归顺天府管,但是而今官老爷问的话却又与“命案”无关,完全是发生在西县的事情,那样一来此案件该归“县太爷”管哪。怎么着?西县的老爷犯糊涂案了,挪到了这里来审?敢情这还是两桩案件。
“才笃你来说。”官老爷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