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字里猜谜真真假假(2 / 4)
此人在堂上也是跪着的,显然不是原告,他说,“回老爷。这裘永贞在乡里向来就是个怪人,老是嫌弃我们种的‘花种’不够好,产量不够多,被他称为‘俗品’!这是在骂我们呀,骂所有吃了这些粮食的人都是凡夫俗子,不似他仙家高人。大概两个月前,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把原先的‘花种’与‘韦陀’嫁接,竟被他造出了一样‘怪种’。”
“冤枉啊老爷。我没有。”裘永贞这回冤大了,他还纳闷,自己落了难成了要饭的,没扰民没犯事的,今早怎么还把他给拿来了官府问罪。但他是个聪明人,知这才笃向来与他不对付,估计要顺势陷害于他,这才惊出言。
“大胆!”领班的差爷把大棒子一亮,“老爷没问话,你敢插嘴,是要讨打?”
“姓裘的,你敢说你没篡改地理播下的花种?”
“你你……”裘永贞这一磕巴,大致上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还真有其事,门外立马又纷纷议论上了。
“肃静肃静。”官老爷再击惊堂木,“左右把这裘永贞带下去。”
红粉一看这动作就知道了,这位官老爷有些手段,这是故意让裘永贞听到这段的,好叫他心里有数,莫使心机,事后从实招来。如今先把人带下去,是要分开审理、明断是非,同时防止嫌疑人顺着话瞎编借口搪塞过去。
“才笃你接着说。”官老爷得了裘永贞的反应后,思路也打开了,语气不紧不慢的,好似成竹在胸。
“是大人。”才笃回话前还施个礼数,在如此威严的公堂之上,左右多少根大棍子等着伺候的这种阵仗之下,他还能如此冷静,可见他算是个滑溜之人,“大人,那裘永贞可造孽了。他用了韦陀花接种,无形中抽走了花神的精元,藏在五谷之中。他又用巧言迷惑乡亲们,说是食用此蕴含五行灵性的‘仙品’,精神不振者食用如沐春风,年轻力壮者食用胫骨坚韧,就连年迈者食用也有返老还童的迹象……后来乡亲们一试还真管用,但他这是夺了‘花神’的造化,这就让我们旅顺乡吃了大苦头了。他触怒了‘花神’,故而花神要惩罚世人,韦陀所长之地,五谷腐烂,且叫食她血肉者均被白荒夺去‘精魂’,不得超生。大老爷,此话可不是我编造的,那夜,花神都发怒了。”
听言,官老爷品出来了,这事不小,与那几户人家的命案还真有些关联,而且这才笃的说词中未免有些个人情绪,兴许说得不准。他这便差了左右把此人带下候审,继而在次宣上证人。
那批花子一上公堂,看热闹的大家伙都认不出来了,这就是西南粮仓宝地出来的“排场”?按理说就算是连年颗粒无收,他们生在粮产地也不该如此落魄呀。
“大老爷要替我们做主啊。”这些乡民似花子,自一上来就跪地喊冤,闹闹哄哄的。
领班的差人要呵斥,却也让官老爷饶了过去,兴许他是有意为之,不治这伙人咆哮公堂之罪。
红粉站在那里听了半晌脑瓜子都成了浆糊,毕竟他在外边听得多,比官老爷审问的进度要快,因原案件审的就是“命案”,旅顺这些乡民是被牵连出来的,但听城民们说这些“难民”也是前脚刚到的“天平城”,跟那三户人家的命案又如何扯上关系了呢?
外边看热闹的人可就议论开了。这些乡民是真可怜哪,也倒霉。旅顺乡遭灾不说,投奔他方便是了,毕竟他们是粮产地的居民,手中也算富裕,哪知这路上赶巧撞了“鬼”,“山上的老爷们”正忙着抢地盘呢。
这样一来,山路弯弯,匪首挪窝,他们这一伙逃难的乡民撞到人家怀里去了。一波山匪还好,舍些钱财便是,可人家是好几伙人在山上闹啊,一来二去,原本外逃日子还能过得滋润些的乡民给硬生生扒成了难民。而他们这些人以地为生养,就指着这手艺,没了地的农民还能干啥呢?只能化缘了。
“诸位乡亲切勿急躁。”官老爷将堂下那些喧闹声按下之后,再问,“你等旅顺乡里可有‘裘永贞’和‘才笃’二人?”
“有。”乡民们起先被押在别处候审,就没见过那两人,也不知官老爷问起这事是何因由?不过,他们听到裘永贞的名字,显然神色都有微怒,但神色中又藏着些许懊悔之色。
如此一来,被高堂明镜、门外看客二人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这就意味深长了,想必事有蹊跷,绝对不止“才笃”说的那样。
“回禀老爷。”花子披烂裳,但骨子里退不去那股乡民的淳朴,不似某些衣冠禽兽,表里不一,但事看两面,人生来就会说瞎话,“‘裘永贞’他终日游手好闲不做农活,不求上进,却在两个月之前弄出了新的花种。起先产量很高,但后来,谷子就烂掉了,地里却是全部长出了韦陀花。乡里都说是裘永贞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