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酷刑(1 / 3)
一场暴雨过后,马六甲的天气闷热依旧。
马来亚位于北回归线以南,靠近赤道地区,一年只分为旱季和雨季。每年的5-1月事雨季和台风季交错的时间。一场台风会带来大量的降水和片刻的凉爽,却无法带走高温和酷暑。
送完侨批,天佑在家休息半个月后,再次拜别母亲蓝氏,跟随二舅爷下南洋,递送回批,揽收新批。在海上颠簸半个月后,终于抵达新加坡。一上岸,马上见识到这酷暑的天气。
火辣辣的阳光肆意横行,照射着大地,连空气都热得像是水蒸气。一切有生命的物体都无精打采地低着头,感觉憋得慌。干巴巴的马路上发着谢白光,直晃眼,让行人更觉眩晕。处处干燥,处处烫手,处处憋闷,整个城市像烧透的砖窑,热浪滔天。
水客每年出远洋的时间不定,要根据外出距离的远近和收寄侨批的数量而定,有一年一次出洋的,也有一年数次出洋的,还有按季节为期出洋的。凡在春节、端午节、中秋节之前从海外各地返回潮汕的水客,称为“走大帮”。因为传统佳节期间,侨眷需用银钱较,水客在节日前夕带回的银信也较多。而在农历二月、六月和十月从海外返回的,则称“走小帮”。即是说,水客大帮返回潮汕之时,就是水客小帮出洋之日。二舅爷金和天佑这次出远洋,属于“走小帮”。
在新加坡和新山停留了几天,他们又很快赶往马六甲处理侨批业务。
这一日中午,天佑顶着毒辣的阳光和炎热的天气,抽空一个人到马六甲橡胶园,准备看望结义兄弟阿涛和阿柱,顺便将故乡亲人的回批送达。
水客的身份和二舅爷的名头,让他顺利进入了橡胶园的大门。穿过两旁种满橡胶树的林间小路,到达园子深处带的“阿答屋”。
远远的,他望见“阿答屋”前的空地上有个大木架,木架中间的横梁比周围的“阿答屋”还要高。横梁下面吊着一个人,晃动着。等走近一看,横梁下面吊着的居然是结义兄弟阿柱。他满身大汗,已经不醒人事。估计是在太阳下长时间暴晒导致脱水、昏迷。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劳工们都去收割橡胶,还没回来。
天佑见状,顾不得仔细思量,急忙爬上木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绳子,把人救下来,搬到阴凉处。
“阿柱!你醒醒。”天佑使劲拍打阿柱,但他依旧昏迷,毫无反应。
他想了想,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掰开阿柱的嘴,把水灌进去。又撒了一些水在阿柱的额头和脸上,给他降温。
这时候,橡胶工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了。但大家都没理睬他,各自默默地返回“阿答屋”里休息。
“这不是天佑吗?你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天佑抬起头,“大李,是你!请你帮帮忙,救救我的结拜兄弟阿柱。”
大李望了一眼,“这事我知道,昨天他带头反抗希尼斯,被处以私刑,吊在太阳下‘拷沙爹’,已经一天一夜了。我帮你先把他搬回‘阿答屋’里再说吧。”
大李和天佑把阿柱搬回他自己的“阿答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