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1 / 1)
在睡醒后对于我自己昨晚那些幼稚的想法和奇奇怪怪的内心戏,我还是十分拒绝的,“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务必不要声张”这种思想充斥了我的清晨,而坎德尼斯却居然比我更早,他的头经受了简单包扎后确实显得有些滑稽,但并不引人发笑。
“这么早?”对于我的询问,他没什么反应,对他这沉默寡言的性格我也见怪不怪了,他看着日出的方向,现在还不是很亮,早晨的风还比较柔和,撩起少年没怎么注意打理但还是不显丑陋的额前刘海,碧眼中都是朝阳遍布,但他冷漠却又有一丝忧郁的表情成了一个不太和谐的音符。
“施拉姆夫死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你一定很不甘吧?”我能明白这种感觉,仇人转瞬暴毙的空虚之感,但他仍然不给我面子说话,“总之,你能赏脸跟我在一块不捣乱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不是么?”我伸手将由于风向突变导致吹飞的头发撩到耳后,干涩的嘴唇有些泛白,估计身边的这个小家伙也好不到哪去。
“可以教我枪术么?”正在烧烤兔子肉作为早餐的我没料到他会主动找我讲话,一下子没听太清楚,皱了皱眉,这么小的声音能听见就怪了,他略微大声重复了一下,我大概理解一下后,一下子就乱了阵脚,“不行啊,我自己也就是个二把刀,怎么教得了学生呢?”他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搞的我又负罪感深重,“好吧,就算我愿意教你也没有设备和场地啊,怎么能让你学的好呢?”我只能摸摸他毛茸茸的头表示歉意了,“那把你的手枪给我练不就行了么?”
看着他天真的样子,我有些不忍撕破他的美好想法,但客观事实是他承受不了这把武器对上肢的严苛要求。无奈之下我只好打起了太极,好不容易哄得他去做他自己的事,我才得到一点机会面对已经重重来临的危险。
我一直走到距离营地一个绝对安全的数字时才停下脚步,前方高草丛被什么东西拨开,与腐烂的臭味有所区别,这是幽疫组织突然增生时会散发的特征气味,一张挂着朽坏息肉样组织的生物面部出现了,尖锐密集的牙齿上密布着牙菌斑,牙周和眼球外凸,正滴落着腥臭的液体,布满倒刺的长舌正活动着,拨开草丛的是它的尾部——一个极其类似蝎尾的器官分化,这个生物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它的原貌到底是什么,幽疫夺去了它的一切,只保留了嗜血的欲望,与这个世界相同。
紧接着映入我眼帘的是不算长的脖子,还有类似人体的躯体,三角肌的围度简直已经有西瓜那么宽了,指甲长而坚硬尖利,如果有这样的肌肉,恐怕这个距离它只用一秒就能撕碎我,恐惧正开始侵占我的心房,它伸出上肢紧扣地面的泥土,像是四足动物一般,试探性的向我爬来,同时也有一定程度的侧移,我担心的更多的倒还不是我自己,而是坎德尼斯这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如果这家伙想要攻击他,我没有把握能保护他。
就在这短暂的对峙中,我初步将它定级为b级的感染体,下一项定级工作就是探明它的肌肉密度,若是能弹开子弹那可能就不是我能解决的级别了。
达尔克的数据库查询不到这么一个家伙,很显然是新型种,不过眼神不太好,比较可能的是在增殖过程中压迫了眼部导致缺失视力,依赖嗅觉捕猎应该是唯一解释,但现在并不是一个开战的好时机,如果能和平躲过它的敌意那是再好不过了。我把手甲的功能切换到新装的芯片上,从能量放出口投射出光线射入到目标的眼中,这样应该能短暂的骗过它。
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它的视力实在太差,恐怕连视神经都有受损,传导神经冲动通过率不高,而这轻微的刺激自然也就被它归类为是挑衅,它发出的吼叫声比较尖锐,响度也不弱,我只能祈祷坎德尼斯不要过来了,怪物甩动蝎尾,紫黑色的固液混合物便被甩出来,我蹬地闪开,只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它的加速度真的大的吓人,我还未落地它的铁棍般的鞭尾就打中了我的侧肋,骨裂的声音十分清脆清晰,我用那把小樱赠的刀插在身后缓冲来应对即将发生的碰撞,更让我惊掉下巴的事情是,它居然能追上被击飞的我并发动爪击,这使得我只能用刀应对它的攻击,但是如此的话我便要承受足矣击碎我脊椎的碰撞。
“别小看了我啊!”我心中好似有一头野兽咆哮起来,果断切换至非惯用的左手握刀,右手使用手甲喷出磅礴的裁决能量,强烈的反冲力立刻使我的身体反向加速,这下在极短距离内产生了极大的相对运动,利用肌肉柔韧性避过爪击持刀刺击它左胸,但如同菜刀砍进未解冻的猪肉一般,可能没有刺破他几层肌肉,更不谈击中更为强健的心肌了,随后不等我拔出武器,凌厉的右勾拳向我脸上打来,即使有规避,但还是重重击中了,面具开裂,恐怕鼻子也不太好,我再次飞出,但它这次要扔掉我的武器所以没有追击。
肾上腺素正疯狂的分泌着,为我提供近乎无限的体能,我的血顺着已经不太能好好用于呼吸的鼻腔滴落,我明白战斗决不能拖太久,之后的疼痛感和脱水脱力会彻底杀死我,左边的颧骨感觉也有些开裂,怪物伸出长舌舔掉它右手上的血迹,左胸的伤口已经不见踪影。
“怎么搞成这样子啊丫头?只要你”斯沃尔德趁火打劫的可恨声音出现在我耳边
“闭嘴。”我没有多余的力量能吐槽这家伙的行为,我吐掉一颗已经脱落的槽牙,“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的身体,就应该安安静静等我被这家伙杀了。”突然有点想哭呢,我自己的神明是个歪拐子,现在面对这么一个胜利概率微乎其微的强敌。
最让人感觉到恐惧的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深深的绝望。
“什么声音啊”坎德尼斯不知怎么找到这来了,他生生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吼吼吼事情这下大条了,快呀丫头,你不会想看到这个孩子也死在一个a级感染体的肚子里吧?”斯沃尔德感觉到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语气顿时就变得欢欣鼓舞起来。
“如果是这个孩子”我几乎快把嘴唇咬出血来,“我”
斯沃尔德已经不再掩饰自己贪婪的目光。
“放走这个孩子,你吃我好么?”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怪兽身上。
它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