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记忆学习《庄子》八篇中（1 / 2）

一

接着从家门口的竹林绕到晒谷场北的大榕树，这也是一颗百年的大榕树，长势比晒谷场南的差一点。本来神井池塘边还有一棵大榕树的，但我四五岁的时候，它被台风吹倒进池塘了，四五岁的我兴奋地在上面跑来跑去。

从晒谷场北大榕树沿路进村，来到了大舟家，我曾经在这里从三楼跳下，跳到一楼大半层楼高的沙堆上，那时候的我为什么又那么胆大？在大舟家的院子里，我记忆了196到2句：与王同筐床，食刍豢，而后悔其泣也。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

隔壁就是阿金家的院子，我跟大舟撬了他们家铁门的装饰不锈钢管，那时的我见到直直的木棒子、钢管都认为是我的金箍棒。21到25句：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与女，皆梦也；予谓女梦，亦梦也。是其言也，其名为吊诡。

二

然后往村子里走，渐渐的绕到了我家旧屋的后面，这里是小鸿姐家，小鸿姐很受小孩子们喜欢，五岁左右的我跟一大群孩子经常来她家门口玩过家家的游戏，然后那天过来玩过家家的孩子越来越多，有男孩也有女孩，最大的应该就是小学四五年级的小鸿姐她们。我们十几个小孩子往三角林走去，找了一处大空地，玩起了盛大的过家家游戏，以各种野花野草为菜，以沙石为饭。

小鸿姐家的院子221到225句：然若果然也，则然之异乎不然也亦无辩。化声之相待，若其不相待。和之以天倪，因之以曼衍，所以穷年也。忘年忘义，振于无竟，故寓诸无竟。

小鸿姐出来，经过翱翔和腾跃家的旧屋，就到一片小竹林，我们村里有很多小片的竹林，但这片竹林下是相当干净的。我和村里的孩子们在这里玩弹珠，做游戏，腾跃和翱翔在这里打弹珠输给了我，那时间我打弹珠特别厉害，特别准，我用左手食指和右手大拇指、中指固定弹珠，然后右手中指发力。而腾跃用的是右手单手握拳固定弹珠，大拇指发力，真是奇怪，我们弹弹珠居然是不同的手法。

我在这里记忆了《齐物论》最后的五句，231到235：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终于完成了《齐物论》的初步记忆。之所以要这么久，是因为我要一个一个房间地找出来，设计路线，然后放置道标、放置要记忆的句子、有些难记的句子还要运用一下联想的技巧，有些生僻字要反复去记。如果是完整的《道庭记忆术》，提前完成了这些准备工作，使用者只需要直接记忆路线和内容，那么起码能节省五分之四以上的时间。

三

对现在的我而言，仅仅记住是不够的，我必须得去理解、去实践其中的道。

我在网上在b站上找了很多解说《庄子》文章和视频，听不同的人对《齐物论》不同的见解。渐渐的，我觉得我初步理解了《齐物论》。于是我开始记忆下一篇《养生主》，《养生主》的房间是从小竹林旁边，给两三岁的我摘甜杨桃的老祖母家的杨桃树院子开始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

最后一个房间是新垦地的花生地，爸爸妈妈在这块干旱的土地上用手挖花生挖破了手，流着血，贴了两张创口贴又继续挖。：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谓之遁天之刑。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古者谓是帝之县解。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

四

然后是《人间世》，有215句，从新垦地花生地东边的玉米地开始，经过小溪，这条小溪是生产队时代人工挖的水利灌溉渠，是农业河无数的支流之一，农业河的源头是高州水库，这一套水利系统都是生产队时代挖的。

小时候阿婆每年冬天还会和附近的村民来修缮干枯的小溪挣工分，这时的工分已经折算成钱了，是十元还是二十元还是别的数额？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阿婆的锄头挖出一大堆好看的草茎，像马、像狗、像鸡、像人，像人？于是小学二三年级的我就跟知修说这肯定是书里说的人参仙草，吃了可以成仙，知修睁大了眼睛，惊叹不已。我咬了一口，又苦又硬，我赶紧呸掉了。

阿婆她们把小溪修缮得又干净又漂亮，冬天早上风大且冷，早上六点半，天还是漆黑的，我们小学生们打着电筒，瑟瑟发抖着跳进温暖没风的溪道里上学，我们穿着凉鞋的脚因此不用抖得那么厉害了，那时候整个小区小学穿布鞋的人很少很少，只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会穿。可惜的是，走了一半路，小溪改道了，我们得重新回到冷风凌厉的路面上。

四

在大路西边是甘蔗地，阿婆在这里帮人砍过甘蔗，路上停着大东风货车，拉满车甘蔗去榨糖，放学的时候，我们追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开不快的大东风后面，掰车尾的甘蔗，有大胆的高年级小学生甚至爬上车把一捆成捆的甘蔗推了下来。那些都是榨糖的很硬的甘蔗，常常会把嘴角割裂，刺穿口腔里的皮肤，血的味道和甜的味道在我嘴里混合。

甘蔗地往西南绕一个大圈，到了地势更高的，极干旱的坡地荒野，这里不适合种农作物，长满了树林灌木。这一长片荒野有许多的坟墓，埋葬着附近村落的祖先们。我的高祖父高祖母和许多我没记住辈分的祖先们都在这一边荒野里长眠，在高祖父的坟墓前，是《人间世》第86到9句：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子其有以语我来！”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之谓大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