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2(1 / 5)
大月平政十年十月二十二。
未时,初冬季节,午后的辽东平原稍减了几分寒意,日头高悬,刮了一夜的西北风也渐渐平息下来。
平辽卫诸军已经连续行军将近五个时辰,刘承以奔袭必速为由回绝了几次下属们歇息造饭的请求,是以全军上下,疲敝劳累,饥肠辘辘,所幸军装棉袍还算厚实,连夜行军也没人冻死。
“督帅!”有一年轻将军骑马来至中军,满脸焦急,正是千户官李继,“必须要歇一下了,早饭午饭均未进食,行军又如此极速劳累,将士们俱有些顶不住了!还请督帅爱惜兵卒,下令稍住,让兄弟们吃点东西再赶路吧!”
刘承端坐马上,只斜眼瞥了李继一下,淡淡开口说道,“李将军是在指责本帅驭兵严酷吗?”
“末将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啊!”刘承转过头,正视李继,眼神阴冷。
“末将并无怨怼之心,只是怕如此行军,将士们体力难以支撑,届时军心难免会低落几分,恐将误了督帅奇袭之策啊。”李继压了压心中郁气,竭力保持语气恭敬。
刘承不为所动,轻挥了一下马鞭,道,“李将军不必说了,本帅知你心思,只是这奇袭一策,奇就奇在一个快字,全军上下自当全力行军,若走几步就要歇一歇,行几里就要埋锅造饭,那还奇袭干什么,干脆回平辽城等着宁奴上门就好了。”
“你且回你军中,约束兵卒,不得擅自停步,这是军令!”
李继无法,只得悻悻然领令归去。
“督帅,”李继走后,一直在刘承身侧的陈蒙低声出口,“李继这人虽不与我等一心,但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样行军下去,军心是要有些不稳,等到吾等行大事之际,恐怕诸军就不好约束了。”
“本帅心里有数,前方二十里处便是柳家堡,大军行至此处便稍作歇息,过了柳家堡,再急行百十里就进入燕军游弋之地了,到那时,吾等就可以稍稍松口气了!”刘承微微摇头,接着说道,“军中似李继这等人,还是有一些的,等到了马顺口外,吾等行事之时,这些人中有些向生的,也就随吾等同去了,但恐怕也会有几个脖颈硬的,你要早做些打算,届时,不能叫这些人生出变故来。”刘承眯了眯眼,目光凶狠,“如此大事,总是要流些血的。”
陈蒙点头称是。
……
“哼!口口声声奇袭,有这样的奇袭?两万多人,几里地长的军伍,大白天就这么明晃晃地行军,真当宁奴斥候是瞎子吗?奇在哪里?”李继并没有回自己军中,而是打马来至议事时身侧千户官的队里,用只两人听的到的声音,在嘴里牢骚不停,“奇在不让吃饭,不让歇息吗?王兄,你说说看,咱们这位总督刘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中年千户姓王名中,与李继均为平辽卫骑兵千户,二人是同乡,又同时进入靖边军,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下来,两人血里火里幸活下来,又几乎同时累功升任千户,颇得当时的靖边总督毛龙赏识,被其引为亲信,自从毛龙死后,刘承上位,二人便不被待见,受其排挤,只是战功总归是抹不去的,两人打仗也都是一把好手,所以才堪堪保住了千户之位。
王中毕竟年长,气度比李继自然沉稳许多,“李兄弟!这些言语到我这就停了,万不可被别人听了去,咱们老兄弟们本就不受待见,你以后不要如此气盛,该忍的时候就忍忍,不能再被他们抓住由头了!”
“哎,”李继无力叹了一声,“毛帅在时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我兄弟只管听令打仗就好,可是如今,我只觉得自己活得就像个天天受气的丫鬟,还他妈的得是个哑巴。”
王中闻言笑了一声,“你这混小子,哪有领千余兵马的丫鬟?还哑巴?哪次也没见你少说话。行了,你别抱怨了,为兄有正事跟你说。”
李继闻言,赶忙收敛情绪,道,“兄长请讲。”
王中稳重多智,李继勇猛鲁莽,这些年来,两人一直是王中思量谋划,李继言听计从,这才在没了毛龙的靖边军中能待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