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主失禁了(2 / 2)
赢子婴颤抖着嗫嚅着说:“罪,罪臣赢……”
刘邦转向几个将领骂道:“你们这些杀狗匠,看把人家赢子婴吓的!在沛城时,我原以为只有老樊一个杀狗匠,眼下看来,你们都变成杀狗匠了!肖何,子房,看起来咱们对这些粗人还要好生开导开导啊!奶奶的,不开导不行哩!”
樊哙和将领们一脸尴尬,都低着头,不说话。
张良说:“都怪昨晚没找他们商量,今早也没跟他们打招呼。”
刘邦却不依不饶,继续骂道:“他们是将领,应该听令,不该说话的时候不要瞎嚷嚷,哼!我要的是打天下的将领,不是一群打狗匠。打天下能跟打狗一样吗?以为杀人越多天下人就越怕吗?你们想过没有,咱们西征之初,怀王为什么不派别人而派咱们,还不是知道我刘邦宽宏大度?不滥杀滥砍吗?况且人家赢子婴已经答应投降了,咱们还要杀人家,这怎么能取信于天下?今天我姑且放个屁搁在这里,你们都要记住,顺人心者得天下,逆民心者亡天下。今天这事,你们看着办吧!”
“沛哥别生气,不杀还不行吗?”众将认错说。
赢子婴伏在地上,众人的话都听清楚了。他出了一身冷汗,现在终于放下心来。他额头触在地上,又哆哆嗦嗦地重复已经说过的话:“罪臣赢子婴……系颈以组,俸玺于道,恭迎君王沛……沛公纳降……入京。”
“罪臣跪迎君王纳降入京!”秦宫侍从齐呼。
“好,快起来,快起来。”刘邦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见众降人仍伏地不起,刘邦连忙弯腰拉起赢子婴;又见赢子婴脖子上系着一条白丝带子,忙又说道:“这是干什么?快扯下来吧!何必如此自辱自秽?只要献出御玺符节就行了。你偏‘六个手指头挠痒痒——多一道子’!你跟你祖父不一样,跟你叔叔也不一样,我见过他们,他们坏,残暴,你不坏,不残暴……”
赢子婴颤抖着站起来,瞟了刘邦一眼。只见刘邦中等身材,五官端正,面色红润而油亮,浓眉毛,大眼睛,额头突出,鼻子英挺,胡须修长而疏朗,飘飘然一副美髯。整个面相恰似术士们所说的“天庭饱满,隆华高耸,天圆地方,英气夺人”。
刘邦五十左右年纪,身穿一袭红色锦袍,腰系一条黄色缎带,带子上垂挂一把三尺宝剑。赢子婴见刘邦说到自己先辈的罪过,慌忙说:“罪秦残灭六国,罪莫大焉。祖罪孙还,叔债侄负,以谢天下!”说着,又将脖子上的丝带扯了扯。
刘邦哈哈大笑,伸手取下赢子婴脖子上的白丝带子,扔在地上说:“谁的账谁还。残灭六国,蹂躏天下黎民百姓的是你祖父,你叔父,还有那些奸佞小人赵高他们,跟你不相干。奶奶的,天下苦秦久矣,除了黎民百姓水深火热之外,还有你父亲扶苏这样的人也苦不堪言哩!”
赢子婴深受感动,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轻轻地点点头。他觉得刘邦是一位宽厚仁慈的长者,是一个通情达理和豁达大度的人,是一个讲求实诚和可以亲近的人,很像自己的外祖父和舅父,当然刘邦没有外祖父和舅父那样文雅,而略显粗俗,外祖父和舅父说话从来没有“奶奶的”,而刘邦却离不开这句口头禅。
想到这里,赢子婴几乎要窃笑了,于是连忙捂嘴说道:“御玺符节都在这里了,请大王点验。”
刘邦蹲下来,打开一个个木匣子,不觉眼前一亮,那一方方金光闪闪的金印,那一块块洁白晶莹的玉玺,那么多,那么大,那么惹人喜爱。他看着,抚摸着,摆弄着,真有点爱不释手了。他怎么能不喜爱呢?那是传国之宝啊?那是社稷的象征啊!有了它,就有了权,有了势,自己就是皇帝,就是天子,就能号令天下,就能调兵遣将,就能……但是他不明白,皇帝一人为什么要弄那么多御玺呢?
赢子婴也蹲下来,向刘邦讲述各种御玺的用途,诸如“皇帝信玺”是用于颁布号令的,诸如“天子信玺”是用于迁拜将相和策封王侯的,又如“天子之玺”是用于调兵遣将的,等等。
刘邦听得着了迷,抓起一方方御玺舍不得放下。这时,樊哙走过来,拍了拍刘邦的肩膀。刘邦没有感觉,仍然眯缝着眼皮,嘴角上挂着笑,在那里跟赢子婴谈论御玺符节。
樊哙有点着急了,又催促道:“三哥,时间不早了,我说咱们还进不进咸阳了?”
“急什么?跟催命鬼似的。”刘邦站起身子,瞪了樊哙一眼,嗔怪道:“奶奶的,谁说不进咸阳了?你就知道催命!”
樊哙又弄了个大红脸,摇摇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