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魔(5)(1 / 4)
凉飕飕的云雨翻滚泼下,粘稠的盐白色水雾腾腾而起,候着哪个走夜路的倒霉蛋泼他一脑袋。也许是熟悉府中的路,“李伯”没挑灯,只打了把羊皮竹伞便匆匆离去,很快余喜就只能看到秃白梅枝头吊着的那两盏煤油风灯,它们在风雨中飘摇,像两个蹴鞠故意不穿内裤的变态。浓绿色的塘洼像小孩舔着咸味的鼻涕青,水面浮起一只死老鼠,肿胀的尸体不断地左右翻转。
余喜盯着那只死老鼠的白肚皮,悲天悯人地闭上眼:哎呀呀,这雨不祥啊。可怜哟,且让老夫送你一程罢。
天下混蛋心意相通,余喜掂了掂他自己的贼心烂肺,以己度人,扫了两眼“李伯”消失的地方。
那地方离塘洼很近,只需要穿过旁边曲折蜿蜒的弄堂就可以出到齐王府东面角落的月门,去月门不足三里路,就是北湘水。
湘水奔流三千里,西起圣山梵洛珈,东到不息海。于万丈青莽原一头撞上空空山,撞得头破血流,自此割裂南北两支,再无交汇。南湘水落在南宋境内,北湘水则抱西平,绕青塔,凡天神地衹、鬼魅妖魔、夜叉罗刹,徘徊其上,借道幽冥阴阳之间。
最肮脏污秽,也最神圣纯粹。
五百三十三。
五百三十四。
五百三十五。
到了。
余喜捏着黄铜钱,憋着坏鬼叫:“前辈前辈前辈!”
“李伯”脑壳被这缺德玩意儿震得嗡地一声,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心平气和:“有屁快放。”
余喜:“你看看你左手边,诶对,就那个门边上不有盆歪脖子树嘛,我埋了个宝贝,送你的哟。”
“李伯”:……
余喜:“挖啊。”
“李伯”:“是什么。”
余喜苍蝇搓手:“嘻嘻。”
“李伯”拗他不过,用气劲掀开了那层土,见到了那个宝。
是把锋利无比、寒气逼人的。
的菜刀。
“前辈前辈,挖到了吗?有没有一种捡到宝的惊喜感?好东西啊!客气!咱俩儿谁跟谁,心心相印嘛!毕竟大晚上的,留点神,别反被人偷了屁股……”
对方切断了神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