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西班牙的故事(1 / 3)
“格鲁希在哪里,全世界都想知道。”
拿破仑波拿巴皇帝说于滑铁卢战役中
约瑟夫朗茨克艰难地穿上了农夫的衣服,将裤子扎入还算完整的皮靴之中,他梳理了一下头发,他的头发总是会带着郁金香的熏味,现在是咸咸的海风味,他花了大概半小时将这狭隘的房间整理好,刺眼的阳光打落在石头的缝隙之中,让人心情愉悦。
“约瑟夫先生?”破旧的木门响起了敲门声,是柔弱的女声,应该是芙洛拉小姐,约瑟夫走上前来,轻轻地打开了破旧的木门,用不太纯正的西班牙语向芙洛拉小姐问好,芙洛拉小姐是一名附近农夫的女儿,她有着小麦色一般的皮肤,棕黄色的头发高高扎起,高挺的鼻子,纤细的身材,淡蓝色的瞳孔中总是带着几分欢笑,这些天一直都是芙洛拉小姐在照顾她,听上尉先生说她甚至抛弃了农活,为此与她父亲大吵了一架。“这是一些面包还有草药。”她低着头走入房间,有些胆怯地说道。
“芙洛拉小姐,感谢你的美意,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西班牙语了,还望见谅,请落座。”约瑟夫朗茨克快步接过了托盘,他的指尖碰到了芙洛拉的掌心,芙洛拉不免双脸一红,开始咬起了嘴唇,不过约瑟夫并没有注意到。
“约瑟夫先生,你要回去了吗?”芙洛拉小姐低着头说道,她捏起了手指,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也许过两天吧,我要回去向首相大人以及皇帝陛下进行书面报告,而且再不回去奥地利方面恐怕就以为我已经殉职了,可能也不是殉职吧,毕竟也没什么人知道我去了其他国家。”约瑟夫朗茨克面带微笑地说,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特别是高烧之后他的身体就一直乏力,不知道能不能去到马德里,那里有奥地利的大使,该死,所有能证明我身份的书函都遗失了,现在我看起来就像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约瑟夫先生一定见过国王吧,国王是不是只要亲吻病人一口就能让所有的疾病痊愈!”芙洛拉小姐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
“那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鼠疫就不会带走如此多人的性命了,疾病需要医生来解决,或者水银,国王是最不靠谱的了。”约瑟夫朗茨克说道,他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面前的女孩果真是农夫的孩子,知识匮乏但热情善良。
“我祖母说过,如果和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聊天,晚上就会被妖精拐走,在森林里面被囚禁起来呢。”芙洛拉小姐低声说道,脸颊像成熟的苹果一般通红。
“是吗?这似乎是当地的传说吧,据我所知世界上还没有多少妖精,最多的就是人面兽心的官员了。”约瑟夫朗茨克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而是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他的话语被推门声打断了,马靴擦得一尘不染,手中握着狭长的马剑的何塞阿方索卡勒克斯上尉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芙洛拉和约瑟夫,然后说道,“王军已经来到了附近的田野了,约瑟夫先生,还请你快点离开吧,刀枪无眼,我数量匮乏的部队无法确保你的安全,至于芙洛拉小姐,你得回去找你父亲,他正拿着干草叉等你,战争中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就是女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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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塞阿方索卡勒克斯上尉眯起眼睛,站在高大的城门前盯着远方高高飘扬起来的王军旗帜,还有另一幅白色的旗帜,上面似乎是一只巨大的黑鹰,鬼知道那是什么军团的旗帜,一列列训练有素的列兵正缓缓地穿过田野,在两翼的胸甲骑兵的马刺在刺眼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长枪上的刺刀折射出来的光芒有如第二个太阳一般,身着白色军服的列兵大踏步地向坚硬的城墙驶来,“见鬼。”卡勒克斯上尉说道,他手下可能就一个分营的兵力,对面恐怕有两个旅,他翻身上马,不顾身旁士兵的劝阻驶向了黑压压的人群。他未免想到了过去在加泰罗尼亚时候的战斗,那个时候他英勇无畏地穿过被炮火割裂的大地,在烽火染黑的天空下径直冲向王军的壕沟,将硝烟与排泄物混合的恶劣气味下将笨重的榴弹掷向密集的刺刀方阵,他逃跑的时候跌倒,差点被枪弹打成碎片,他一瘸一拐地跑回阵地,那个时候还活着的上尉惊奇地看着他,说道因为他的榴弹,敌军的方阵被打开了一个缺口,然后他跌跌撞撞地跟着冲锋的胸甲骑兵,拿着前膛枪,在马尿味和汗臭味交织中他踩过了一些士兵破碎的尸体,还有被血浸湿的土地,差点滑倒。
“何塞阿方索卡勒克斯上尉!我们只能在战场上决一高下,而不是假惺惺的和谈中,要是你是来拖延时间的,那就请回吧,作为一名有原则的军官,我不会在这时候开火的。”骑着马的圣勒洛夫少将开口说道,一条长长的刀疤贯穿了他阴郁的面庞,他旁边还有着两名骑马的军官,高大的士兵握着旗帜护卫着他们,面前一望无际的军队中有着不少是身着白色军服的士兵,真是奇怪,王军的制服明明是蓝色的,何塞阿方索卡勒克斯上尉扫视了一眼军队的部署,典型的线列步兵方阵,令人生畏的步兵炮部署在骑兵旁边,圣勒洛夫少将后是一排松散的散兵线,身着白色军服的步兵以三人为一组,作为散兵线排列到身后的横队步兵前,“卡勒克斯上尉!之前在巴塞罗那的时候,你居然天才般地通过包抄和刺刀冲锋击退了我最精锐的部队,在唐卡洛斯那个伪王逃跑后,你居然还能带着部队躲过我们的追捕,奇迹般地击穿了一个又一个的包围圈,来到了这里,但可惜,上帝站在了我们这一边,回去吧,卡勒克斯上尉,我们来堂堂正正地进行方阵决斗,除非你是来真心实意地和谈,否则带给这座城市的,只有烈火!”
“不,我只是来看一下你们的部署情况。”卡勒克斯上尉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圣勒洛夫少将陷入了沉默之中。
“噢我的上帝啊,既然是绅士之间的战争,那为什么要流血呢?”约瑟夫朗茨克身着白色礼服,戴着三角帽,骑着马来到了卡勒克斯上尉身旁,”对着圣勒洛夫少将旁边的军官说道,“你说对吧,森德斯少将。”
“真见鬼,约瑟夫朗茨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森德斯少将皱了一下眉头,他回头和圣勒洛夫说了些什么,然后继续说道,“皇帝派你来进行了什么谈判吗?”
“我倒是好奇为什么奥地利的军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训练有素的维也纳团,连气枪散兵都派了出来。森德斯少将,你能解释一下吗?”约瑟夫朗茨克用德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