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裂痕(2 / 2)
莱昂欣赏地看着文臻说道:“我一直以为,自私自利是刻在人类的基因里的。那些大公无私的人,都是向神的进化,这种进化会提升人的能力,魔头女就这样,而你也是。你问我你的同伴的待遇,我告诉你的都是我的猜测,毕竟我不是掌握最高权力的那个人,我只能猜测那种最大的可能性。现在撤销告示恐怕已经无济于事了,而且节外生枝。我以朋友的身份建议你,在这件事情上不要节外生枝,顺其自然就行;而且,我以朋友的身份向你保证,我会确保你的同伴和你同伴朋友的安全,我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受到丝毫的伤害。我知道,你跟魔头女现在对我都不是完全的信任,你们或许只是把我当成借力的工具,想依靠我达成你们自己的目标。但我还是想请你们相信我,我的终极目标,与你们期盼的美好生活并不相悖。”
文臻鄙夷地看着莱昂,说道:“什么‘能力的提升是向神的进化’啊,神神叨叨的。我不管你有什么终极目标,我知道,就算我问你,你也不会告诉我的,但是,我的同伴如果到了凡乐园,你一定得确保他们的安全,这是你的承诺。如果你违背了自己的承诺,你不用向神的方向进化了,你和你的凡乐族都会退化成野兽。”莱昂乐了,他感觉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逐渐开始信赖自己了。
随着时间推移,文臻知道,明达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开始有一种期待,当然也有些微的烦躁。文臻与莱昂和魔头女的交流越来越频密,这并没有让大总领产生疑心,因为他相信莱昂的判断和处理问题的能力。有一天,莱昂告诉文臻,那个疑似明达的人和他的女伴进入了凡乐园,在一个信使营地,建议文臻提前去鉴别,确认一下是不是她的同伴。文臻等这天已经很久了,当时就表示,自己与师傅魔头女道别后,会立即前往那个营地,并请莱昂转告大总领。于是,文臻乘坐着凡乐族的飞行器来到了明达所在的营地,开始了与明达和丽雅的较量。文臻早就从莱昂处得知,她的闪电鞭应该可以打破营地的禁锢,所以,她按照自己的计划引诱着明达和丽雅冲出了营地,来到了一处秘林。
在秘林中,文臻讲述完自己的经历,便与明达和丽雅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丽雅听到,被囚禁的魔头女竟然能与白面红发和黄毛怪取得联系,并有自己的秘密行动,心中兴奋不已,以致于脸色绯红。文臻看到丽雅那个样子,说道:“我看,这个头盔应该给你戴。关键时刻要想成就大事,必须成熟稳重,喜怒不能形于色,不能让人看出你的心情来,否则那就是泄密,就会功亏一篑。我的师傅为了自己的自由,亲自安排的这件事情,人家都没有像你这样激动得满脸通红。你说,你激动啥?”丽雅稍微有点窘,说道:“你一个外星人,哪里知道我们怒人族受的苦?现在怒人族开始有了反抗,而且是有组织的,我能不高兴吗?真希望能一下子打倒那些作威作福的凡乐族和太空族。”
文臻看了看丽雅那秀丽的脸,说道:“幼稚。别说就那么几个营地的人,就算是你们一半的怒人族来到了凡乐园,又能掀起什么样的浪花呢?你们觉着凡乐族的人弱不禁风,可是他们使用高科技啊,就算你们进行大规模的侵略,据我所知,按照我的判断,你们也绝对占不到什么好处,必然会以失败告终。两个种族的对决,以失败告终,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改变,对你们和平共存的现状的改变,这对你们怒人族来说绝对是一个灾难。啊,就算你们神勇无比,打败了凡乐族,占领了凡乐园,你们就赢了吗?天上还有太空族呢!他们会看着你们占领凡乐园而无动于衷?一旦升级成与太空族的战争,你们怎样应对?靠你们的超能力飞到太空,以你们的血肉之躯与太空族的钢铁机器对决?那样能赢吗?”丽雅被文臻说得有点不高兴,闷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个白面红发和黄毛怪的秘密行动,又有什么意义呢?”
文臻说:“救我师傅啊。成功了,我师傅就自由了;失败了,也只是个体的行为,不会影响到整个怒人族的生存。我师傅说,怒人族如果要获得真正的解放,必须要与凡乐族和解,与他们和平共存。所以,那些人如果有秘密行动,而且他们听我师傅话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滥伤无辜。我师傅说,她之所以同意部署这次行动,是觉着这是一个引子,一个可能导致凡乐族、太空族翻天覆地变化的引子。为了怒人族甚至是整个人类,或者说整个地球上的智慧物种的前途,我师傅愿意赌一把。你看看人家,那是多么大公无私啊,那是多么高尚的品德啊。我说得真没错,她大公无私,所以绝不抢人家的东西,绝不会为了自己的自由而让整个族群陷入危险,因为这与抢夺整个族群的自由没有什么两样。和平需要和解,和解意味着尊重,至少要尊重别人的拥有权。师傅的例子告诉我们,为整个怒人族的福祉考虑,别人家的东西,真不能抢,哪怕是豆腐渣都不行。”文臻说完,看到丽雅羞红了脸,忙说:“我不是说你,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他连豆腐渣都不如。”说完,文臻白了一眼明达,“哼”了一声。
本来明达只听她们说,显得有点木讷,文臻的互动让明达为了化解尴尬而加入了讨论:“你师父觉着,她布置的这个引子,能引出什么来呢?到底哪些人、做哪些事能够导致凡乐族、太空族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明达所问也正是丽雅所关心的,所以两个人直直地盯着文臻,期待着文臻的解答。文臻说:“我师傅说,她似乎拥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不是那种精确的预测,而是对未来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受。她觉着,莱昂可能要采取某些行动。你们想啊,莱昂是凡乐族的二号或三号人物,他甚至几次推脱,拒绝担当凡乐族的大总领,所以,如果他要采取某些行动,必然超越凡乐族,关联到太空族。几万年来,凡乐族的高层与太空族的高层关系密切,两个族群的领导圈子如果出现不可预测的变化,所造成的影响必然是前所未有的。师傅说,这只是她的一种感受,但她的部署却为了促成这件事;她也希望我们能够配合,就像配合莱昂演戏一样。我的师傅愿意赌一把,我们呢?你们两个是什么意见?”丽雅先说道:“不用说仅仅让我配合,就算让我担当起事件的主角,哪怕千难万险,也是义不容辞的。只是怎样才算配合,怎样才能让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没有明确的计划,我们该怎么做呢?”文臻笑道:“好大的志向啊,这就想当主角了?哈哈。我原先也是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师傅说,只要坚持‘斗而不破’的原则就行。就是在现在的框架下,我要找你们,而那个大总领却想假戏真做与我成婚,在这样的框架下,我们要尽可能地制造一些事端和麻烦,为莱昂可能发动的事变创造条件。具体怎么做才好,我们得经过充分地交流以后,再仔细商量一下。”
文臻、明达和丽雅在森林里待了两三天的时间,他们无话不说,相互熟识起来。文臻也知道了明达坠落以来的所有经历,对他万箭穿身的惨痛,疼惜愤恨不已。丽雅赶紧表示,怒人族就是好人坏人都存在的,不能以偏概全,认为怒人族的人都是坏人。文臻也明白,是太空族、凡乐族的压迫,让地球各族的人民之间产生了仇恨。明达提到了海豚交给的科技薄板,文臻看过后认为,那是太空族的身份令牌,她认为,海豚飞船的坠毁必然让太空族将海豚的身份令牌注销,令牌存在的意义可能不大了。丽雅则持相反的意见,她认为海豚在最后时刻将令牌交给明达,必然因为这个令牌事关重大,在关键的时刻必然能起到关键的作用,她还举例说,一些神秘的怒人族组织都想得到这个令牌呢。明达同意丽雅的判断,并将海豚当时的举动详尽地描述了一番,他认为这个令牌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最后文臻说,令牌的作用得问一下亚齐,他或许知道。
文臻带着明达和丽雅与凡乐族重新取得了联系,回到了凡乐族的总部。文臻本来想将明达和丽雅介绍给大总领等三个人,结果,只有莱昂一人出面会见了明达和丽雅;亚齐正好被安排出差,所以直接没有参与;大总领以视频的形式与会,祝贺文臻找到同伴,并问候明达和丽雅。文臻请莱昂遵守对自己的承诺,照顾好明达和丽雅的安全,莱昂爽快地答应了。
后来,大总领召见了莱昂,说事情的演进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容忍文臻同伴的存在,至少不能容忍他们在凡乐园的正常存在。莱昂皱着眉头说:“就算找到了他们,也是在我们的算计之中啊。以前我们确定的稳赚不赔方案,包括现在的这种情况,我们要严格按照前期确定的方针来处理现在的情况。当然,你如果想做改变,我们就得重新计划一下。”大总领说:“以前的稳赚不赔方案,没有考虑我的心情感受。现在我见到他们,就如芒刺在背,如坐针毡,直接就坐不住。为了我的健康考虑,必须改变原来的方案,让丫头的那些同伴消失。这件事情你要好好策划一下,不要让丫头记恨于我。”莱昂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说道:“历史告诉我们,大度与英明有着天然的联系。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跟丫头保证过,要确保她同伴的安全。”大总领说:“跟一个外星怪物的话,哪能当真呢?承诺、信用是一种社会的契约,只在我们同一个社会中有效。那个丫头是外星人,不是我们社会中的人,与她之间不存在能够约束我们的契约的。你要赶快策划,越快越好,我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大总领见莱昂几天了都没有任何行动,焦急地询问催促。莱昂则说:“我们要对她的同伴采取行动,还不能让她记恨于你,就得静待时机。我们得等待她的同伴犯错,或者需要将其它的一些事件栽赃到她的同伴身上,这需要时间。当然,我会尽快安排他们多参加一些活动,这样他们出错的机会就会多一些,遇到一些偶发事件也更容易栽赃他们。现在离你们的婚期还有很长时间,你也不用太焦急了。后期各族的来宾齐聚凡乐园,他们肯定会闹一些事情出来,栽赃他们的机会应该很多。那个红斑脸,我都怀疑他是怒人族的人,假冒那个丫头的同伴。”大总领听完,兴奋地说道:“对,就算他是真的,不是假冒的,我们也要把他打成假冒的。最好能让那个丫头自己觉着,他就是假的。”
莱昂微微一笑,说道:“你把亚齐支走了,有什么深意吗?”大总领说:“他太正直了。虽然正直是一项优良品德,但关键是对谁正直。对我们自己人正直,自然很好,可是对一些外人正直,那就大为不妥。我要防患于未然的。”莱昂说道:“那个丫头可能深居宫中惯了,在我们这里这么长时间,竟然只跟我们三个人熟悉,稍微下层的一些人,她竟然都不认识。现在亚齐不在,她应该会更加依赖于我,让我更有机会来运作我们的新计划。”大总领说:“那个丫头与其他人打交道少,是她的那个身份令牌的功劳。在我们凡乐园,做任何事情,她拿出她的身份令牌来都好使,这种不依赖人而依赖于令牌的制度,减少了人们之间的交流。虽然我们来到地表是为体验古代人类的生活,但令牌的存在使得我们并不能原汁原味地体验。尽管如此,我仍然觉着令牌制度是我们的一个巨大优势,需要继续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