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1 / 2)
我把小芳紧紧地拥进怀里,解开外衣将她深深包裹,此刻,我恨不得将她融进我的身体,用我的血去为她取暖,再不让俗世的冷风侵扰她分毫。此刻我也不想再去替她擦干泪水,今夜但愿能就此让她将曾经所受的苦难全都化作此刻那一滴滴的眼泪,流尽在我的胸前。
我曾经以为,人间最痛莫过于心伤,莫过于无法忘却的过往,莫过于离别,但现在我才真正知道,原来人间最痛是无可奈何的爱怜,是恨不能将其所有伤痕化至己身,是此时此刻身体颤抖的小芳。
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小芳。明白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世俗的依靠,而是心之归属。世俗的苦难早已令她不敢去奢求,更不敢再次承受失去的沉痛。是啊,心之归属,灵魂寄托之地,难道这不也是我在苦苦寻求的吗?它是那盏微亮的灯,那扇敞开的门,那个为我等待的人。或许,这便是人们口中所言的灵魂契合吧!可遇而不可求。
“小芳,我懂了,我懂了,今夜的酒就是你与从前的告别,从此,你再也不欠谁了……往后余生,我们的心永远存放在一起,永不分离……”
……
一个月后,我离婚了,儿子判给了杨曼。除了那辆破车,我什么都没要,只是按照我和杨曼达成的协议,我可以任意时间去探望小泽,且不到逼不得已时不告诉小泽我们已离婚的事实。
离婚后,我仍旧经常去接小泽,只要我有时间,我都会陪他写作业,陪他玩耍。但后来,随着孙缈在屋里越来越多的出现,以及杨曼给小泽请了专职的辅导老师,我和小泽相见的机会也便慢慢的少了。偶尔只在周末,我才能见到他。而我,也似乎渐渐显得多余了。
因为如此,我的时间似乎一下多了很多。好在小芳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便跟在她的身后做起了“贤内助”,除了承担各种体力劳动之外,我也开始慢慢研究起泡酒的学问。
小芳自然是不愿我把时间过多的花在她身上的,因为她总是觉得文化人不该去做这些“粗活”。不过,可笑的是,我这个所谓的文化人不但这些粗活干不来,而且更加不知道可以去做哪些“细活”。
“秋华,你可曾有过梦想吗?”有一天,吃完晚饭,我们去到一个田间散步,小芳突然问我。
“等你答应我娶你啊!”我开玩笑的说。
“贫嘴!”小芳白了我一眼,努着嘴,“说真的。”
“你觉得一个35岁的人还能有什么梦想?”我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
“35咋了?35岁就不能做梦啦?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很多梦想的。”
“那你呢?你的梦想又是什么?”我反客为主的问小芳。在梦想这个话题上,对我来说似乎太过久远了。
“我?”小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在田埂上蹲了下来,“我的梦想是能经营一家福利院。”
“哈哈!啥玩意儿?福利院?”我笑道。
“嗯!”小芳似乎一下陷入沉思,“不为挣多少钱,只为给那些孤寡老人安一个温馨体面的家。”
看到小芳凝重的表情,我也不敢再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