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寸微中(1 / 2)
“害,你小子莫要不信,那哭同异真长这样,一只手掌八个手指八张嘴,就说你小子没见过世面吧,这不挺正常的?你还没见过比这稀奇的,就单说那笑真假的本体,不也是一整个大眼球?”
“你说得对,但是我也没见过脸上有两张嘴巴的人。”
“你这厮!咱哪能同尘子相提并论,咱可是红尘仙,身子骨还是六道身,再说了,咱可比那些玩意长得像人多了!”
胡叶显然对疯子所说的那些形态怪异的东西保有不相信的态度,甚至对他的吹嘘嗤之以鼻。
在未亲眼见过他所说的这些前,自是不会有人相信。
“你就等着吧!咱带你离开这个介子的时候看你还信不信!”
这个世界好似永远有下不完的雨和雪,无论两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微微白蒙蒙,雨幕拥抱着细小雪花向着大地奔赴而去,在万里无人烟之地静静无声,唯有雨声不断。
那一眼看不到头的广阔原野,不知何时走到了尽头,本就稀疏的冒头野草已经全然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眼看去茫茫看不到头的黑影。
无数漆黑生锈的铁棍被插在地上,柔软的沙滩地取代了平原上坚硬的湿冷土地,茫茫多的铁棍们被井然有序地插在沙滩中,或直或弯,锈迹皆有不同,一列列一排排绵延向远处微微可见的大海浪潮中。
细雨夹杂着细雪落在铁棍上,打在爬满的锈迹上,又顺着棍身缓缓落下渗入沙滩中,循环往复一滴接一滴,数之不尽也不知在此被吹打了多久。
疯子坐在马背上一招手,身边一根铁棍直直飞起落到他手中,孤零零地在这个陌生人手中被打量。
“这里是哪里?怎的会有这般多破棍子?”
“呵,这可不是什么破棍子。”
胡叶勒住马绳顿下脚步,向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铁棍群微微点帽,将烟头扔到身下。
“这里每根棍子都是一座坟,从北边的冰脉起头,顺着沉声海的海岸一路下来,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被烟灰客投去当燃料的可怜虫。”
帽檐拉低,胡叶侧对着疯子,全然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不知此刻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仅仅就这么注视着两人面前绵延不绝的铁棍海,一时间两人间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得细雨拍打和远方浪潮声。
疯子一松手将手中的铁棍送回原位,眯起眼细细打量了一番可见之处,好半响后才开口说话。
“这烟灰客听你说起许多次了,他们为何拿死去的尘子身躯当燃料?”
“这个嘛,再走走你看到烟灰客就知道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