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上床礼（1 / 2）

琵琶花语细长明，曲终收拨酒未半。

曲意刚乱心事，俨然而止，楼间众人犹有遗憾，回神时却见希儿姑娘已是怀抱琵琶，起身离开，众人只好举杯痛饮，借酒消未痛快之愁。

苏一饮酒半年，却未习得如何饮酒，听曲半年，却只能说一句好听，至于如何好听，他便再没法学那些雅士文人说上一两句，往常只有兄弟两人对饮，奈何兄弟两人酒量差得至极，对饮并非痛饮，也是小抿一嘴。这却与市井上那个俗语很是一致，那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倒真是苦了自己那位便宜哥哥，明明也不爱喝酒，也不像自己单纯喜欢坊里文人瞎扯，姑娘唱曲这等氛围，却还整天陪者自己，上栏喝酒。苏一心里这样想着，却见希儿姑娘并未直接回楼内，而是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朝着自己这一桌走了过来。

“小少爷今日没有家中长辈陪伴，可不要贪起这风月来。”说完不再看向他，也不理会一旁贴在苏一身上的咻儿，抱着琵琶靠在窗边，望着路上行人，也不知在看啥，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家中长辈？苏一被说得哑口无言，昨晚苏何明离开了苏州城，今日只有自己一人前来，这难不成印了那句话，长兄如父？转念回想，又觉不对，他的长兄他可是未曾见过，至于父，如今也不知道在何处，自从醒来之后就没见过那位父亲。

苏一汗颜，内心严重怀疑希儿姑娘是自己母亲派过来监视自己的人，呵呵一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一番道：“今日晚饭前便回家。”

希儿闻言嘴角微微浮现出没人察觉笑意，忽而不知是看见了窗外什么人，抿嘴一笑，轻风扶鬓，风至嫣然，“小少爷慢慢喝。”

咻儿虽知希儿姑娘唯独对苏小少爷有些好感，所以刚才一番过于的刻意只是单纯觉得好玩，本想着自己坏心思已经成功，希儿姑娘也是气得假装没事样过来警告了一声，可这为何才刚坐下人便离开，摸不着其中原因，就打趣起苏一：“希儿姑娘莫不是吃醋，厌烦小少爷了？”

苏一知道这姑娘就是喜欢和人斗嘴，没什么坏心思，脸上呵呵笑过，转身随意朝着窗外望去，街上往来是寻常百姓商贩，对面则是一座普通酒楼，酒楼里稀疏看着并没多少人。希儿姑娘走之前抿嘴那一笑落在了苏一眼中，显然是看见了什么人方才离开，苏一顿感好奇。

回身接过咻儿递过来的酒杯，楼外传来了落轿声，一声“南少爷”从楼下传来，咻儿姑娘呵呵一笑，“南家的少爷们向来都不喜欢来楼中听曲，莫非今日这南少爷就是寻仙问道那位？”

寻仙问道，说的正是先前刚提过的那位，刚回苏州城的南家小公子，苏一知道咻儿姑娘这是在提醒自己，毕竟昨日他那句“听不懂的便是胡话”，原本只是和坊里文人聊天时，为了结束枯燥对话而胡口乱造的一句，却没曾想，这些文人甚至不在意小少爷这句微带嘲讽的话，反而觉得颇有道理，觉得交流交流，有交有流，他们日常有时确实为了词句中强行押韵，结果造出一些非得自行解释一二才能道于他人知的句子，未免有些过于自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