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竟与虎狼作同道(中)(2 / 4)
狱中的一个小吏拿起水瓢从桶里舀了一瓢水,直接泼在了魏亭的脸上。
一瓢没有奏效,小吏又补上了一瓢。
“嗯……”魏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就看到了这几天一直负责审问他的船狱令丞周越,沙哑着嗓子地道,“周令丞,我知道的事情已经都交代了出来,就请您放过我吧。”
“魏亭,这次不是我来审你。中尉王公有话问你。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周越呵斥道,说完就退到了王温舒的身后。
“王公,您请。”
“你先出去吧。”王温舒对那个泼水的小吏吩咐道。
小吏退出牢房后,里面就只剩下王温舒、周越和魏亭三人了。
“元狩元年起开始服侍陛下,祖孙三代都是少府疱人,像你们这样的人,不是应该最懂得尊卑上下之道。魏亭,你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敢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呢?”王温舒的语气很是平淡,讲出来的却全是诛心之语。
“王公,小人冤枉啊!冠军侯中毒之事,真的是与小人无关。”魏亭哭嚎道。
“魏亭,我觉得你不仅仅是有这个胆子,就连嘴巴也是硬的出奇。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我们已经问过尚席令的其他人,你当日烹制鲐鲅的时候,蒸鲐鲅的时间确实不足两刻。而蓬莱官寺的庖人孙甲和尚席令的其他疱人也讲到,蓬莱之地海产的做法都一并教给了你们,并无遗漏。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听了王温舒的话,魏亭的脸色一变,说道:“大概是小人记错了吧,可小人绝没有加害过冠军侯。”
“加害没有加害,不是你说了算的。就算你什么也不说,就凭其他疱人的证词,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魏亭只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王公饶命,王公饶命啊!小人只是……只是一时疏……疏忽,小人绝没有胆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疏忽,你的那道鲐鲅差点就要了冠军侯的命,你觉得只是一个疏忽就能交代地吗?”王温舒一脸狰狞地道。
顿了一下后,王温舒又继续道:“再一个就是,我没有想到你还是个孝子,晨昏定省,恪尽孝道。你不妨好好想一想,你家中的老母已经六十有三,祖母更是八十有七,膝下还有三子两女。如果谋害冠军侯一事坐实,想必夷三族是肯定的了,你就不想想自己的家人应该怎么办?”
“王公救我,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我说,我全说。”魏亭闻言肝胆俱裂,挣扎着想要扑倒在王温舒的脚下,把锁链也拽得啪啪作响。
王温舒只是静静地盯着他,并不说话。
直到魏亭筋疲力尽地停了下来,王温舒才又笑眯眯的开口道:“早些这样不就对了吗?你现在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王公,我当日这么做是因为受了齐王少府属官之托,他跟我说齐王等诸贵人喜食鲜鱼,因此命我将鲐鲅的调制时间缩短一些,我觉得只是一件小事就照做了。”魏亭咬咬牙道。
“齐王?你能确定是齐王少府的属官?”王温舒追问道。
“有令牌为证,而且我此前就认识那个人,正是齐王少府的属官马泽。”魏亭肯定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