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竟与虎狼作同道(中)(3 / 4)
听到这里,王温舒心下大恨,自己怎么还把周越也留在了这里。
尽管周越已经追随了他快二十年时间,可王温舒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于他。他的这些老伙计们从前在乡里多有不法之事,就因为觉得这样的人好控制,才用了他们。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一群狡诈无耻之徒,哪会有信任之说。
魏亭说的这件事情被周越听到,王温舒已经想到未来流言四散的情形。
只不过王温舒也顾不得了,现在这可不是问讯有所收获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齐王刘闳,当今天子的第二子。天子如今有四子,燕王、广陵王的母亲李姬不甚受天子宠爱,所以两人也并不是很受天子宠爱。
而刘闳的母亲王夫人可是天子宠妃,当日爱宠冠于宫中。爱屋及乌之下,刘闳尤其受天子的爱幸。刘闳自小聪明伶俐,性格上与天子颇为相似;而太子刘据性子宽厚,喜好儒学,天子以为不类己好几年了。
也因此齐王刘闳一度被视为太子刘据的帝位第一竞争者,朝野之中也有野心之人想要投机齐王重演当年梁怀王的旧事。说起来,当年要不是梁怀王坠马,还不见得就轮到先帝继位了。
就算是因为大司马霍去病的带头上疏,齐王、燕王、广陵王不得不之国,齐王受封的也是关东面积最广大、经济最富裕的齐国。
这样一位受宠的诸侯王事涉其中,其中的问题简直要捅破天了。
关键是齐王有足够的实力、也有动机做这件事。没等魏亭回答他的追问时,王温舒其实就已经信了六成。魏亭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是被吓破胆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信口胡说一些经不起查探的事情。
王温舒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禀报了天子再说。只是这个魏亭,现在一定不能让他死了。
这一切不过是王温舒一刹那间想到的事情。未及细想,又想起今天来找魏亭是因为从长安拿到了一些案卷,所以有其他事情想要讯问,王温舒就继续问道:“魏亭,这两天我们中尉署刚从长安拿到了一份有趣的东西,所以想要问一问你?”
“王公请问。”魏亭迅速答道。
“你在长安城中从前还经常去柳巷里与人博戏。听说三年前里还累计了三十金的赌债,只是在天子出巡以前有人替你还上了这笔赌债,拿走了欠条。是不是也是齐王少府的人替你出的钱?”
“王公,此事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之前去找债主想让他宽限些时日,他却说这笔欠账已经还清了,还债之人究竟是何人我确实没见过。还是在陛下东巡的路上,有人在夜间将一份欠条的拓本送到了我的房间,并要求我将尚席令第二日安排的疱人名字记好放在住所的台阶下。”
“所以之后你就每日都将这份名单记下放在指定的位置,是不是这样?”王温舒听到这里,皱着眉头问道。
“回王公,确是如此。”魏亭道。
“还有一事,我想问你。按照案卷上所讲,你一向老实,之前从不与人博戏。又是为何开始与人博戏的?”
“第一次与人博戏还是五年前,当时尚席令的一位小吏唐平宴请我们,宴席上与他们耍了一次六博,赢了一点小钱。后来就偶尔参与到唐平组织的赌局之中,十局里面能赢六七局。两年后,与唐平去柳巷之中博戏。前两个月赢了快十金,在那之后就越赌越大,并且开始输钱。不过我不甘心,最后和他们设局之人借钱,继续赌输到三十金以后,他们就不再和我赌了,只是让我还钱。”
“唐平呢?”
“唐平当日只是和我们一起玩了几局,发现输了不少以后就没有再赌。我后来也觉得是唐平害我,也曾经找他理论几次。可是没多久,唐平就落水而死,我因为害怕就不再与人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