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4 / 4)
即便他已回忆尽失,苍白的心在自己胸腔内跳动。
“谁?”面相显老的男人推开门,不耐烦道。他手握刻刀,一道新划出的伤还在溢血,
“白客山,你太慢了。”秋云有气无力。她身后站着位男子,面相有些妖媚,墨色长发泼洒如瀑。
师父?我不禁出声。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却没来由地感到面熟,甚至叫他师父。
这是什么?方才的问题在脑中复苏:我,究竟是谁?
“秋云?这是怎么回事?”白客山有些难以置信。他拨开几天没洗的长发,失神的眼瞪住,惊道。
“白客山,把小池的心还给他吧。”女子浑身是血,却屹立风中,年幼的秋水站在身前。
“这样真的好吗?”他看向秋水,抬头问道。
“我已经无法抑制‘化剑’了,这具身体终究到了尽头。”
“要让他独自痛苦吗?”白客山依旧有些迟疑。
“没关系,我相信小池,他连我这种女人都等得起,肯定能跨过这道坎。”她强颜欢笑,揉着秋水头顶,“毕竟,这是他最爱的孩子们啊。”
“好,那和女儿道个别吧。”他发出叹息,“我……还是没能做到。”
满脸沧桑的男人别过头去,秋云注视着他,深吸口气,郑重道:“不,我要替汐谢谢你。”
她转向女孩。
“阿水,很快你就要和哥哥一块生活了。但答应妈妈,在痕主动问起之前,不要告诉痕我们的事。父母从未存在过,或许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嗯。”秋水应声,眼角干涸的水迹再次沾湿。
“那么,我走啦。”她起身,不知对谁说着,“你要,好好加油啊。”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凝血为刃。长剑震颤,灰影攀上小臂,和她融为一体。她贯穿自己胸膛,任身影碎作光渐渐消散,如旭日高升。
殷红落下,击穿地面。白客山将它拔出,捧在身前,低声轻语。
秋水死死盯着他,丝毫不惧眼前强光晃眼。爆发的热浪汇出一颗玉石,如琉璃般通透,却闪烁寒芒。它飘离白客山掌心,没入师父胸口。长发男人醒来,眸中略过一抹赤金之色。他环顾四周,再低头看向秋水,一言不发,蹲下身去,将小小的身躯紧抱怀中。在身后,我看清他眉间紧锁,牙关紧扣。
他像是注意到我,抬眼面向我所在的方位,目光如炬。
他说,秋痕,睁开你的眼睛。